第35(2 / 2)
让他借,他就没再借了,李舟便与他不来往了。已经不大来往的两人,自然是说不上知心话的。他只送了棉衣,其他的没说。而不久后,李舟便成为了王家的女婿,还了他的欠银,两人彻底不说话了。思及前世,不确定究竟是否李舟所为,顾亭远不好说太多,于是只是如实说道:“我与李舟已经许久不来往了。”“什么?!”王员外十分惊讶,“这是为何?”
顾亭远便如实答来。只见王员外的眉头拧得紧紧的,惊疑、思虑在他脸上闪过。好一会儿,他道:“本想让你代我送一件棉衣给他。既如此,倒是不便了。”他没再提送棉衣的事,叫仆人包了一封桂花糕,说道:“这是我府上新作的点心,拿去尝尝罢。”王员外家有株桂花树,年年桂花飘香,还会做一些桂花糕赠送四邻。这桂花糕的美味,人人皆知。顾亭远便有些惊喜,忙拜谢:“多谢王员外。”“客气作甚。”王员外故作不高兴,“我拿你当自家侄子一样,区区桂花糕,何须客气。有空来家里玩,我母亲很喜欢你姐姐,常念叨呢。”顾亭远便答:“是,我回家与姐姐说。”寒暄几句,才背上书箱告辞。来时脚步微沉,回去时已经变得轻快。该说的话,他找到机会说了。想来王员外不会再轻易嫁女,前世的惨案许能避免。回到家中,他将桂花糕拆开,王员外赠了他六块,他留下三块给姐姐,另添了三块豌豆黄进来,包在一起。宝音爱吃桂花糕,他给她送去。“又做什么去?”见他刚回来,就又要出门,顾舒容问了一句。顾亭远不答,背着书箱,闷头跑了。“哎!问你话呢?”顾舒容惊讶,睁大眼睛喊了一声,却没得到弟弟的回答,只听见院门被关上,发出吱呀的声音。“这人!”顾舒容好气又好笑道,摇摇头,收回视线,低头做针线。 擦肩顾亭远雇了辆牛车, 往陈家村驶去。他脚力不足,若是徒步走到陈家村,怕要形容狼狈。坐在牛车上,抱着书箱, 望着缓缓倒退的树木, 心情飞扬。要见到宝音啦!虽然还没见到她,但是想到离她越来越近, 仍是止不住地开心。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有段时间没见她, 心脏像是掉入荒漠中暴晒,期盼甘霖。轱辘辘, 牛车缓慢又平稳地行驶。真想她啊!姐姐说,过两日再让媒人去提亲。这次, 应该也会被拒绝。他不要心急, 成婚不是那么轻易的事儿,好好读书,该做什么做什么, 好事多磨。但……“驾!”身后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 由远而近,速度极快,伴着少年的驾驭声。赶牛车的老汉急忙让道, 把牛车赶到路边停下。等马匹经过,才再次驱动老牛, 拉动板车缓缓前行。红衣烈烈的少年郎, 骑着骏马飞奔, 伴着马蹄声哒哒哒远去的, 还有扬起的灰尘。老汉背过身, 低头将脸埋进胸口, 躲避灰尘。望着板车上的瘦弱书生,他憨厚一笑,主动开口:“书生,你到陈家村干啥去?探亲啊?”他背对飞扬的尘土,说话不受影响,顾亭远也只好有学有样,低头将脸埋下去,回答:“嗯,探亲。”“啥亲戚啊?”老汉揣着手,跟他闲聊,“本家还是远亲?”顾亭远思量着,慢慢回答:“一个很疼我的人。”他说的不是宝音,而是岳母。宝音当然疼他,她是他妻子,最疼他不过了。但岳母对他也好,每年的棉衣棉鞋都是岳母亲手给他做,后来他去京城做官,宝音跟他一起居住京城,岳母每年都托人捎东西给他们,一次一大包,吃的、穿的、用的。岳母把他当半个儿子了。顾亭远心想,假如他不能娶到宝音,也要孝敬岳母。当然,能娶到就最好了。“哟,还是个重情的。”老汉看上去很高兴,“那你带啥礼了?”顾亭远笑了笑,回答道:“带了些……”陈家村。“徐四!”曹铉一路疾驰,来到陈家院外,下马。站在篱笆小院外,冲着里面大喊道。许是她现在不姓徐了,又许是院子里的人太多,乱糟糟的,她没听见,曹铉等了一会儿,没人出来。于是他提气,又喊:“陈宝音!”陈宝音?姓陈?叫谁?院子里干活的人,倒是知道宝丫儿。谁不知道呢?村里正在建陈氏族学,就是陈有福的闺女,陈宝丫儿做先生。至于陈宝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想不起来。厨房里,钱碧荷耳朵微动,抬眼看向刷锅的杜金花:“娘,似乎有人在叫宝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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