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1 / 3)
一路上, 易文君与押送嫌疑人的警员一样,听了满耳朵的癫狂话语, 那发自珍妮·吉拉德之口的的音调,忽高忽低, 或尖锐或怪异, 落在耳中极为折磨人, 因此警员们纷纷皱眉,下意识屏蔽了这样的语调, 也屏蔽了她的话语。唯有易文君却反其道而行, 认认真真地听完了珍妮·吉拉德的这些嘟哝。因此也只有易文君知道, 珍妮·吉拉德现下并不是因某种病理而陷入了疯狂状态,而是过于沉浸于自己的思绪和世界,甚至沉浸到无法被外界的人与事唤醒,所以才会在旁人的眼里显得“疯狂”。而就连她口中“颠三倒四的狂乱话语”,也并非真的无迹可寻。比如说在她相对平静的时候,她口中一直念叨着与水灵有关的祈祷词,并且这些祈祷词也不是混乱而毫无章法的,反而全都围绕着一个要素来进行。这个要素,就是祈雨。“……礼赞高歌,以此献给帕瓦阿彻罗斯……祂是从天而降的蓝色巨人,当祂从灾难的大地走过时,祂慈悲的眼瞳看到了痛哭的我们,于是祂便又回到天上,化作我们的生命源泉,从天而降……”“……礼赞狂舞,以此供奉给帕瓦阿彻罗斯……祂居于遥远的群山之外,当祂端坐于恢弘的神殿时,祂胸中的宽恕听到了我们的哀泣,于是祂步入干涸大地,带走大地的灾难瘟疫,绵延至今……”“您生自天上,回于地下,流淌在我们的血液之中……”“慈悲是您,救赎是您,灾难因您消匿,罪恶由您淹没……”“礼赞帕瓦阿彻罗斯……”易文君记得,这是记载在《四灵之诗》中的有关水灵与祈雨的篇章,甚至就连《日月史诗》中都有相关记录。不过在结合两部神典的说法后,就可以发现水灵的故事与篇章其实非常简单,或者说非常单纯。传说中,“水灵”原本是居住在极遥远的群山之外的巨人,但突然有一天,她听到了大地上的哭声,于是她从山上走下,讶然发现太阳神此刻因贪玩留恋人间,在大地上疯玩不肯离去,于是炽热的日轮长久挂在天上,令世间只有白天没有黑夜,大地也因此变得干旱,江海枯竭,瘟疫遍地,无数生灵暴毙身亡,哭声遍野。她为此倍感担忧,分外不忍,便不辞辛苦,从她居住的遥远雪山上搬来大量冰雪,化作河流,令其从大地上流过,化作滋润大地的江流。可这样终究治标不治本,于是最后,在面对大地上数不尽的哀鸣时,她选择纵身投入那条被她从雪山上引下的河流中,献出自己所有的力量,令这条河流永不干涸、永不止息。后来,大地母神在给贪玩的太阳神套上缰绳又驯服了桀骜的月神、令日月在天空严格轮值后,祂感念于这位巨人为大地为生灵的舍身与奉献之心,便令巨人化作四灵之一的水灵,永远守护这方土地上的生灵,也永远得到这方土地上的生灵的供奉。而这位曾经的巨人如今的水灵,就被称为帕瓦阿彻罗斯。关于水灵帕瓦阿彻罗斯的礼赞诗或祈祷词,《四灵之诗》中有很多记载,但珍妮·吉拉德口中一直反复念叨着与祈雨相关的祈祷词,这就很令人忍不住心中生疑了。更令人奇怪的是,在短暂且相对平静的时间结束后,珍妮·吉拉德的情绪就会进入高涨期,而在这段时间里,她会用她时而嘶哑低吼时而尖利嘶叫的声音反反复复地说着“瘟疫”、“灾难”、“你来了”、“我看到了你”、“给我走开”之类的话语,也难怪周围的警员们都认为她精神不正常。易文君来到珍妮·吉拉德的面前,仔细打量面前的这个女人,甚至还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视线所落及的地方,看能不能看到她口中的那个“你”。但事实上,除了一片虚无之外,易文君什么都没有看到。之后,在珍妮·吉拉德被关进临时关押室后,易文君欺骗了门外那两个警员的眼睛,潜入关押室中,试图唤醒过分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珍妮·吉拉德、想要从她口中得到更多更有用的消息。可即便易文君一根根捏碎了她的手指又一根根复原,珍妮·吉拉德也没有给出任何反应,依然自顾自地低喃高语,飘忽的目光像是一直注视着另一个世界,不肯分出半点心神留在她的现实。易文君看着这样的珍妮·吉拉德,摇了摇头。当年的珍妮·吉拉德到底“看”到了什么?如今的她又在“看”什么?在她自己清醒过来、开口向世人叙说之前,这一切恐怕也只能是个谜了。易文君没有从珍妮·吉拉德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便不再留恋这个支线,掉头离开警署,去做自己的正事——也就是调查乔安娜的踪迹去了。而在易文君走后没多久,警署的临时关押室外,两个警员突然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咕——两位警员目光微动,诧异四顾。“尤里,你听到了吗?”“……可能?”“你果然听到了吧!这是什么声音?这里怎么会有青蛙?”“你也听到了?真的吗?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正说着,突然的,两名警员又听到了这个声音————咕!这一次,声音不再模糊,不再遥远。并且两名警员还清楚听到,这个声音正是从走廊不远处的黑暗角落传来的!这会儿,两位警员终于呆不住了。基蒂当即拔枪,目光紧盯黑暗角落,同时向同伴尤里吩咐:“情况不对,你在这里守着,不要大意,我去看一下——有问题随时联系,或者立即按响警报,明白了吗?!”尤里显然还是个菜鸟,闻言只会紧张点头。于是接下来,基蒂举着枪,警惕向前,走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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