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1 / 2)
先是一人,而后十人,最后万人。万人一音,万人一心,庄严肃穆。“祂是从天而降的蓝色巨人,当祂从灾难的大地走过时,祂慈悲的眼瞳看到了痛哭的我们……”“祂居于遥远的群山之外,当祂端坐于恢弘的神殿时,祂胸中的宽恕听到了我们的哀泣……”“您生自天上,回于地下,流淌在我们的血液之中……”“慈悲是您,救赎是您,灾难因您消匿,罪恶由您淹没……”“礼赞帕瓦阿彻罗斯……” 圣约所25灼灼烈日下, 万人齐唱中,这座帕瓦阿彻罗斯圣殿就宛如一座从人间浮起的神圣之国,而那凝结在无数人声音之中的、与轻纱一同飘荡起来的庄严肃穆之意, 更是足以感染任何无神论者, 令其心神震动, 甚至感动泪下。然而也正是在这样一座神圣的人间神国中, 一场卑劣的谋杀却正在发生。易文君仔细审视着水井前神色有些恍惚的艾丽司祭,发觉的确如她谋杀娜拉司祭时所说的那样,她在西奥雷王国内可能是个“下等人”, 或者说出生贫苦的人。从表面上来说,步入现代的西奥雷王国除了依然保留了王室的存在外,好像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阶级,而至于那曾经名正言顺奴役过数千上万人的贵族们,到了现代后, 她们除非去开公司,否则最多也只会有百余人为其工作。她们再不能像历史上的那样, 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再不能像黑暗时代那样轻易虐杀一条生命而不必付出任何代价。当面对佣人时,她们不但要老老实实付佣人工资、客客气气地与其沟通, 并且在佣人自己感到不爽的时候,佣人还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给贵族甩脸色、炒老板鱿鱼。甚至在真正面对纠纷时, 她们也能将这些贵族如普通人那样告上法庭, 令对方在舆论上受到无数人的唾弃、在法律上受到相应的制裁——从这一点上来看, 所谓的阶级感似乎非常模糊,近乎不存在, 大家似乎都是平等的人。然而, 看看那些伫立在高山上的精致城堡, 以及城堡内人们奢靡成性的生活作风,看看她们每日在狂欢派对与盛宴中倒掉的价值可怕的食物;再看看生活在棚房内那些每日都要承担繁重劳作换取食物,就连想要获得一个自己的孩子都不得不攒钱多年以期通过神圣之木审核的人们;谁又能说“阶级”是不存在的呢?就像是艾丽司祭。事实上,不必她主动开口,易文君就已经从她手掌上的老茧和伤口看出,她在成为高贵的司祭之前恐怕承担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重劳作,而这样的劳作其实早已经影响到了她的脊柱,令她的体态稍显扭曲,肩膀一高一低,脚下轻重不定,根本不能像大部分的舞者那样拥有优美姿态、立如磐石、动如飞雁——或许这也是艾丽司祭分明使徒能力相当可怕,却偏偏无法成为祭祀舞蹈的核心成员的理由之一。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艾丽司祭想要保住自己的位置,必定要付出更多。而如果这时候,她身边还有一个人,对方性格天真、天赋过人、轻而易举就能做到她竭尽全力才能做到的一切,那么在面对这样的人时,她心中的妒忌暗恨也必然日益高涨。对方越是优秀,衬托得她越是劣质;对方越是善良,衬托得她越是丑恶。这样的情绪日益积累、日益扭曲,平时或许还能勉强遏制,但当遇到某个关键节点和导火索后,却必将爆发。一如现在。养尊处优又天赋过人的娜拉司祭,的确不能明白艾丽司祭为什么而愤怒,为什么而扭曲,为什么而爆发。而易文君却早已对这种反目成仇的戏码和无中生有的恶意了然于胸,半点多余的好奇都没有。所以如今吸引她注意力的只有一点:引得艾丽司祭在这种重要时刻爆发的“关键节点”、或者说给艾丽司祭“翻脸勇气”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她口中“仪式的主角”,到底指哪个仪式?是易文君想的那个仪式吗?浓浓的好奇中,易文君看到艾丽司祭环视一圈,收敛神色,自若地登上回廊,向着藏书室的方向匆匆而去。易文君等了一段时间,在确定对方没有杀个回马枪的打算后,这才不紧不慢跟上。当路过回廊边的水井时,易文君微微侧头,瞥了一眼,下意识想凑到井口看看那位娜拉司祭向着怎么样了。但鉴于这座圣庙内到处都是水灵的司祭,指不定这一照面就被谁通灵成功,看到了脸;再加上这会儿的井内其实已经没有了活人气息,看也白看,于是易文君克制了瞄一眼的冲动,直接跟上那位艾丽司祭,向着藏书室的方向而去。很快的,当外殿那首庄严肃穆的万人合唱结束,转而换做热烈的音乐开启“水灵主题音乐节”后,艾丽司祭与易文君二人也一前一后地进入了藏书室内。圣庙内的藏书室虽说是“室”,但跟大型图书馆也没什么区别了,再加上此刻的水灵司祭们都在为了即将到来的祭祀祈祷而忙碌不已,偌大一个藏书室内根本没有第三个人,因此易文君轻而易举地躲过了艾丽司祭的视线,站在阴影的角落,看着她不断在一座又一座的书架上搜寻着什么。等待的时间不算难熬,但确实有点无聊,于是易文君在确定这书架上没什么防护机制后,便随手取下一本书翻了翻——喝,巧了,竟然正是世界近现代史!易文君抓紧[胜利指向]剩下的时间,一目十行,迅速翻过这本书,将她感兴趣的以及有用的内容迅速提取出来。原来,易文君如今所在的年代,已经是她成为生命圣主、并将东奥雷王国选为神国的八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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