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 / 3)
唤月的声音有些闷:“老爷一早用过膳就出府去了。”桑萝回头,见她眼眶有些红,忙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不成?”唤月道:“都是府里的那起子下人,嘴碎得很,竟聚在一起编排姑爷,还笑话姑娘。”桑萝淡淡的:“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叫什么姑爷,该叫世子爷。”虽然她把命运轨迹给改了,但依着前世岑妄对她的厌恶程度,此时想必在绞尽脑汁拒婚吧,燕王妃对这唯一的孩子还是很宠爱的,最后没准还真能让他拒婚成功。而且她名声差成那样,所以桑萝不觉得她真能嫁给岑妄。但为了安慰唤月,她还是问道:“她们是怎么笑话我的?”原本还义愤填膺的唤月听问,倒是安静了瞬,犹犹豫豫地看着桑萝,桑萝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但她对岑妄不那么在意,因此也无所谓听到什么,她道:“吞吞吐吐做什么,直说就是。”唤月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道:“昨晚姑爷……世子爷在红袖阁豪掷万金,买走了一个妓子,带回了王府。”不光如此,那些下人还说,燕世子一身黑衣,怀抱娇弱的姑娘骑着银马在街上奔驰,沿街的璀璨灯光落在他们身上,如星子坠点,当真是郎才女貌,让人看得目不转睛,只羡鸳鸯不羡仙。就算大召男子嫖/妓、养外室、养妾室是再普遍不过的,但好歹世子爷婚约在即,还如此招摇过市,完全是不给未婚妻任何的尊重,还未成亲便如此,等成亲了,完全可以想见桑萝如何被踩在脚下过日子的。还没成亲呢,府里就有了个得宠的女人这种事,没有一个女人能忍受得了,何况唤月向来知道她的姑娘,心气很高,眼里更是容不下一点沙子,如今嫁人在即,迎来这般噩耗,想来也会很难过吧。可是等唤月抬眼去看桑萝时,就见她神色淡淡的,无动于衷的模样。唤月小声道:“姑娘,你若是难过,心里不舒服,可以说出来的,世子爷这般胡作非为,你不想嫁,我们就去求求老爷。”“我有什么好不舒服的?”岑妄究竟是什么为人,她又不是不清楚,这样的事,上辈子就发生过,只是这辈子再从来一次罢了,她上辈子听了都不觉得有多悲伤,这辈子就更不可能有了。“你也莫异想天开了,这桩婚事,要拒也只能燕王来拒,父亲他绝无可能做出下了燕王面子的事。”桑萝说完,话锋一转:“不过这件事我倒是可以好好地利用。”作者有话说:因为婚约在即,而且那事无论如何都关乎着桑萝的名誉,不好对外多说,因此桑至目前只对外称桑夫人病了,需要静养。也因此府里诸人还没办法看分明眼下的形势,她们都是桑夫人的人,跟着桑夫人瞧不起并且打压桑萝这么多年,一时之间思维也难以转换回来,是以桑萝想要激得她们大放厥词,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于是午膳之前,桑萝特意差另一个丫鬟桂月去厨房要一碗鸡蛋羹。她是下过厨的,知道鸡蛋羹这种菜式,看着简单,但其实也麻烦,需要烘上灶,摆上蒸笼蒸个一炷香的时间,厨娘为了省事,基本都是把它与别的菜或者米饭一起蒸出来。就算厨娘愿意麻烦些另做,也绝不会为了桑萝另做,因此,早猜到事态走向的桑萝特意把院子里最心高气傲的桂月叫去做了这差事。这桂月本是桑夫人的人,因为桑至要回来,桑夫人不能让他觉得自己虐待继女,于是特意点了一批人进秋月院,假充一直服侍桑萝的侍女。桂月从桑夫人的身边到桑萝身边,那难受的劲简直像个得志的高官忽然被流放边疆,让她失眠了好几夜。但后来,她忽然得知桑萝有门高嫁的亲事在身上,便欣喜若狂起来,以为若是能当上陪嫁丫鬟,也能有不一样的造化,可今日传进府里的流言又让她打破了这个幻想。一个不被未来丈夫尊重的主母能有什么造化,想来也是要被宠妾灭妻的。桂月自觉她要强的心思又落空了,正觉得自己出路渺茫时便得了这个差事,更觉得有些火大。她再怎么说也是夫人身边二等丫鬟,这种去厨房传话的事怎么能轮到她做?怪就怪桑萝这个所谓的大姑娘,像个村妇一样长大,根本不懂这些区别,就当她是个丫鬟呢,什么活都叫她去干。明明桑府上的二等丫鬟比她桑萝更像个千金大小姐,桑萝差她做这事,也配?桂月走进了厨房。厨娘正带着人分装食盒,自然是先盛给“病”着的桑夫人和桑芙,最后再挑了几道蔬菜和一碗肥肉给了桑萝,那些炙羊肉,烧鸭什么的,自然是被她留下来,打算等用饭时给厨房诸人开个小灶。历来都是如此,她们也都习惯了,桂月看到了只当没看到,也不进厨房,就站在门槛外,高高地说声:“大姑娘说中午想吃蒸鸡蛋,麻烦婶娘蒸一碗。”厨娘头也没回,也高声回道:“姑娘行行好,看我手里忙得很,不得空,哪有什么蒸鸡蛋?”是拒了的。若换成别个在这儿,拒了便是拒了,可偏巧今日的桂月钻进了死胡同里。她只想着从前她还在桑夫人身边时多风光,就是下午时分,灶膛里的火都灭了,凉得和穿堂风似的,她要喝碗冰糖炖雪梨,厨娘都能巴巴地让人上街买新鲜的梨头,重新打上火,给她熬上。可看看今日,那鸡蛋就在半米处的竹篓里放着,厨娘就敢如此敷衍了她。她这才到桑萝身边几日?若是以后她长久地跟住了桑萝,那还得了?于是那口气就这样被顶了起来,桂月跨步踏过门槛,用肩头把忙活的婆子给挤开,端起那竹篓道:“这么些鸡蛋在这儿,竟然连碗鸡蛋羹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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