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 / 3)
“自然是没有的。”燕王妃便不说话了,只把桑萝去引荐给晋阳长公主。说起来,长公主才是正经亲戚,这次会面叫上别人,只是为了平息谣言,而引荐长公主,才意味着婆家的认可。晋阳道:“把手拿出来给我看看。”方才都在看桑萝的手,长公主也很难不注意到桑萝那双有烫伤也有冻疮痕迹的手。桑萝听话地拿出来给晋阳看了。晋阳沉默了会儿,转头问燕王妃:“婚后按例是要进宫拜见陛下与娘娘的,你看她可能谨小慎微,一步不踏错?”说到底,还是存在担忧和怀疑,一个连云锦都没听说过,戴着假金饰还分辨不出来的姑娘,可怜是可怜,但也确实没见过世面,天家礼数繁重,一言一行都不能出错,这样的桑萝真能胜任世子妃吗?燕王妃道:“我派了教养嬷嬷去教阿萝礼数,今日见了问她,都是夸的,说阿萝乖巧聪明,一点就通不说,还肯吃苦,所以我想婚前让她多多学习,还是可以应付的。大不了,我提前与娘娘求个情。”既然燕王妃这个做婆婆的都认可了桑萝,晋阳还能说点什么呢?她点了点头,道:“桑将军毕竟于王爷有救命之恩,婚约定在前,也不好做个背信弃义的人,那就便罢吧。”话里少不得还有几分无奈与惋惜。燕王妃拍了拍桑萝的手以示鼓励与安慰。这件事很快便在上京传开了,李枕自然是头一批知道的,转头就把此事告诉了岑妄。彼时岑妄正在红袖阁听楚楚弹琵琶,他皱起了眉头。那天在红袖阁前撞见了桑萝后,李枕怎么也放心不下,对岑妄道:“你说,她会不会真的打算去买毒药毒死你,好把这婚事给拒了吧?”岑妄对他的怀疑深感无语,但桑萝那语气真不像是假的,李枕的怀疑起了就难放下了,于是忙让人去打听桑萝主仆上街是干什么的。也因此,那敷金粉的铁环是桑萝让人做的这件事,无论是李枕还是岑妄都是知情的。李枕道:“你这未来娘子心机可真是重啊,栽赃陷害有一手,我可听说了,她在宴席上都没说什么话,全是王妃在帮衬她。”
岑妄知道,这就和在桑府见到的那样,她只要装足可怜,自有看不下去的人替她冲锋陷阵,如此不仅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还能显得她格外可怜无辜,也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她利用,当枪使。如果说桑府那回,还只是想还原真相,这次可都是在栽赃陷害了,想给自己正名的方式那么多,非要用这种招数吗?燕王妃也不知受了什么蛊惑,还愿意替她说话,真是不怕她进府后把府里搅得鸡犬不宁,真是头疼。李枕问他:“你真打算就这么算了?”岑妄道:“我还能怎么办?母亲已经选择站在她那边了,再闹下去就显得我很不懂事了。我也是真想不明白,她既然一点都不喜欢我,为什么不仅不肯承认,还不反对这桩婚事?她真不怕天天看到我,觉得烦心里堵得慌啊?”李枕仔细想了想道:“其实世人结婚,也不多是冲着两情相悦而去,反而更多看中门前世里,桑萝连见桑至的次数都是少的,更是没有见过平姨娘。她到来前,桑萝还有些担忧,但等见了平姨娘,桑萝悬着的一颗心才稍许放下了些。平姨娘与那些妖妖绕绕的妾室很不同,她打扮得素净得体,乍一看,很像是小门小户的主母,并不像是个妾室。而且她对桑萝很尊敬,下马车后先向桑萝福礼,口称大姑娘。桑萝受惯了桑家对她的轻慢,乍一遇到如此的待遇,还有些适应不了。她笑了笑,道:“姨娘好,三弟呢?我还没见过他,他可来了?”平姨娘忙道:“祺哥儿,快下马车来。”马车里钻出个小少年来,约莫十二岁,一身骑装,手里还抓着马鞭。这便是桑至唯一的儿子,桑祺了。其实上辈子,桑萝是见过桑祺的。其实桑萝一直都不明白,明明整个桑家都厌弃了她,可为何唯独只有桑祺还愿意认她这个长姐。她那时开着间羊肉汤铺子,桑祺只要无事,就会来买羊肉粉吃,爱加两勺辣椒一勺醋,小碟子里总会放满她腌制的酸萝卜。起初他并没有与她相认,只是她在忙碌时,他的目光总会追着她的身影,后来他偶然间遇上她被醉酒的客人纠缠,他搭了几次手,桑萝与她道谢,他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等他们两人真正说话,还是在某次桑祺把碎银放在柜台后,忽然告诉她:“我要出征了。”桑萝打算盘的手一愣,看着他尚显稚气的脸庞道:“你才几岁,就要出征了?”桑祺道:“阿妄哥哥十五岁就跟着王爷征战沙场了,我与他相比,已经很迟了。”桑萝反应了下,才想起来桑祺口中的阿妄哥哥就是岑妄,她“哦”了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桑祺又道:“长姐,等我凯旋,你一定要来城门迎接我。”桑萝道:“好,等你凯旋,我就送你两坛我亲手腌的酸萝卜。”桑祺就笑了,他又说:“你的铺子也不要开得太晚,若遇上些流氓地痞,也没人能帮你。但如果真遇上事了,也不要自己一人硬抗,去王府找阿妄哥哥,他一定会帮你的。”桑萝没把这话放心里去,只是叮嘱着桑祺,战场上刀剑无眼,千万要小心。后来,桑祺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那一次出征,虎贲军大败而归,燕王、桑至和桑祺都死在了战场。桑萝那两坛新腌制的酸萝卜直到她死,都还放在铺子的后厨结尘,也再也不会有人去打开它了。桑萝想到这儿,就觉得鼻头很酸,她看着一脸无知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桑祺,轻轻吸了吸鼻头。桑祺规规矩矩地叫了她声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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