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 / 3)
程遥远,又要带这样多的东西,车马走不动,路上总要多歇歇,这搬上搬下的,不知多少人经过摸过,和阿萝又有什么关系?”岑妄的嘴唇颤了起来。王妃道:“若或者你有阿萝贴身的什么东西,可以让你带在身上,倒也还好点,可是我瞧这清单怕是没有吧,既然没有,便是阿萝不想给,她既然不想给,你又能留住什么?”
岑妄的瞳孔因为感知到痛苦后放大了,他抿起嘴,看着王妃。王妃犹豫了番,继续道:“她若对你有些情谊,也不至于将细软小件都收拾得那么干净,宁可卖了换银子也不留一样给你。”“够了母亲,”岑妄呼吸急促起来,近乎哀求地看着王妃,“不要说了,放儿子一条活路吧。”王妃道:“那这些你还带吗?”岑妄望了眼王妃手里拿着的清单。那份清单是他自己亲手做的,用了整整一天。其实只是把那点东西列个清单而已,很简单的事,做起来根本就要不了一天,只是岑妄每写一件,都会禁不住去回忆阿萝的身影。她在案几上趴着小憩,唤月恐她着凉,偷偷给她披衣;她在多宝阁前驻足观赏过一个美人觚,看了半天,回头和唤月说要去花园里剪支花来插到美人觚里去,至于想要什么样的花,她不认识太多的花卉品种因此不知道,要见了才知道;她还在书桌前坐着,慢慢地剔灯,慢慢地看账本,也慢慢地写着‘林深’……岑妄把所有的东西列完,像是短暂地回顾了那些桑萝还相伴左右的年岁,可是越回忆,他越觉得朦胧,像是遥遥地看着什么东西,始终都看不真切。他凝望了几眼,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份清单交给了王妃,结果却遭到了斥责。意外又不是很意外。岑妄的声音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可是我们下次进京都不知是何时,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这些也只能在库房里积灰。”王妃冷酷无比:“用不着的东西,自然该去积灰。”岑妄却笑了:“可它们对于儿子来说,并非无用的东西。原先住的厢房不是不好,可是现在儿子又宿回了主屋,是因为只有在主屋,行坐起卧在阿萝的旧物里,儿子才能睡得着。”王妃抿唇。岑妄道:“求求母亲了。”或许是这一声软弱哀求让王妃心软了,她想到,岑妄其实很小开始就不恳求父母帮他什么了,去学堂挨欺负了不说,去军营里被排挤了也不说,都是自己默默消化默默解决,从没有想过来哀求一次。儿女到底都是债。王妃忍不住问道:“阿萝也去了锦端,不是吗?既然这样舍不得,与其抱着旧物,依我说,不如想想该怎么挽回旧人。”王妃其实也不大理解,桑萝说是要死遁,可是却选择锦端落脚安置,也不怕遇见桑家人。偏岑妄一句话不多问,一句话不多说,闷了会儿,就转身去了趟桑府,在那儿待了一天,回来顶着干涩的喉咙,对桑萝说:“你放心去。”只这四个字,多余的话再也没有,只字不提他是如何劝服桑至接受这莫名其妙的事实,又是如何为了劝服桑至而把自己的嗓子说哑了。“你放心去”,似乎在岑妄那就囊括了所有。因此,王妃更加看不明白,正因为看不明白,她越发觉得岑妄荒唐。岑妄听了却摇摇头道:“被过去绑缚住这样的事,不该轮到阿萝承受。就这样吧,我也熬得住,这样就很好。”桑萝赁了一间小院。小院不大, 但很够她和唤月二人居住,于是两人欢欢喜喜地搬了进去。搬进去那天,桑萝特意温了点酒, 准备了些可口的饭菜,拉着唤月一起坐了下来,唤月做了一辈子的丫鬟, 正不知所措着, 就见桑萝把那份写了她名字的卖身契取了出来。一瞬间,唤月的思绪便不能再平静下去, 桑萝只是把卖身契放在桌上的一会儿功夫,她的眼眶就红了:“姑娘这是不要我了, 要把我放出去了吗?”桑萝一听就笑了:“什么话, 我倘若不要你, 又何必租这样的院子来浪费银子?我只是想给你销了奴籍,若你还想跟着我, 以后我们便以姐妹相称。”唤月瞪大了眼睛, 不可置信地看着桑萝。主子待奴婢再好, 也是主子心善, 是主子的恩典,哪有主子真的把奴婢当姐妹的。桑萝握着唤月的手款款道:“你我之间不必谈主仆, 在桑府十四年里, 你跟我吃了多少的苦头,我早就不把你当奴婢看待了,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如今好容易得了自由, 能自己做主了, 哪有让亲人继续做奴婢的道理?”唤月就红了眼眶, 低声泣着。桑萝道:“唤月,这不只是我的新生,也是你的。”桑萝的想法是她要在锦端开一家酒楼。她之前就在锦端开过羊肉汤铺子,虽然只是小小的一间铺子,但是她也是花了些心思的,潜心研究过锦端这儿的口味,也对各处街道的热闹程度有所了解,因此,这对她来说并不算是件难事。如果这家酒楼真能开起来,那就会成为她生意的,等到日子再安稳些,桑萝是有心再研究其他类型的铺子,最好能把她的铺子遍地开起来的。桑萝要做什么,唤月自然是鼎力支持的,因此她们搬进小院后没几天,桑萝就出门去看铺子了,家里一切由唤月照顾。这日桑萝回来,唤月便迎了上来,给她倒了杯凉茶,桑萝眼尖,见半掩的厨房门扉间露出一挂粽子来,她心一动,侧头问唤月:“粽子是谁送来的?”唤月方才想起道:“是隔壁的一个书生,好像叫林深?他见来了新邻居,便拎了一提粽子来看望,说有白米粽,肉粽和蜜枣粽。”她说着,便见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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