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 / 2)
林颂音想起妈妈说,等这次期终考试她考到班级前十名,她就会带自己和姥姥一起去家附近的槐花坞露天烧烤。林颂音一直在期待着那一天,但原来,这样的事对别人来说这么轻易。她小心地看了看里面的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因为天冷,学校已经不强制大家穿校服了,大家都穿着自己的厚衣服。林颂音身上穿的是二姨家的表姐不要的衣服。粉色的棉服,虽然旧了一点,但是她一直觉得很好看的。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服,怕弄脏,她甚至还戴了护袖。她今天专门穿来见爸爸的。只是刚刚因为摔了一跤,护袖和裤腿上沾上一点草和泥。那些草和泥现在已经结成了泥巴,看起来脏兮兮的,很是突兀。就像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自己。林颂音迷茫地站在原地,扁着嘴巴,无意识地抠着护袖上的泥巴,在想自己是不是该离开了。这时,花园内四户有人发现了她。林颂音本来想走的,但越是紧张的时候,她越是迟钝。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往里看,就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女声开了口,“老公,门口怎么会有个小女孩站着?你们有人认识吗?”林颂音听到有人提起她,小心翼翼地抬眼望向花园,眼里盛满了期待。她好像看到爸爸了。报纸的财经板块里出现的男人正坐在圣诞树下,他手里拿着一串肉正要喂给坐在她身边的一个小女孩。因为他妻子的话,易竞向门外投来一束目光。林颂音忐忑地回看过去,发现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看穿着,估计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小乞丐吧,之前不是也有过?宝贝,”他低下头,无比慈爱地对他身边的女儿说:“爸爸有没有教过你,要助人为乐,帮助身边需要帮助的人?”树下的女孩这时也勾起头,兴奋地向门外张望,很快,在看到林颂音以后,那道目光被善意的同情所代替。“那我现在就把爸爸刚刚给我的零花钱送给她。”女孩毫不犹豫地说着话,就要从座位上下来。“等等。”林颂音从听到“小乞丐”三个字以后,身体就忍不住地打起颤来。一瞬间,羞耻感从脚底窜进身体的各处。林颂音委屈地想:她不该来这里的,她讨厌这里,以后她再也不会在作文里替他说好话了,他怎么可以说她是小乞丐……她想妈妈了。这时,林颂音听到有一个一直背对着她的男生开口。他说等等。不同于易竞的声音,他似乎刚刚完成变声期,所以嗓音有着只属于少年的低哑。少年起身,终于出现在林颂音的视线里。他上身穿着白色的防风服,衣服看起来很薄,袖子大约因为怕沾到食物,所以被他拉至小臂,露出一截手腕。下一秒,他站在有林颂音半个身体那么高的蛋糕前,切了很大一块。林颂音只能看到他颀长清瘦的背影。随后,他转身向她走来。林颂音视线向上,看到了他的脸。她就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上一个头的男生,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紧张地想要走,就看到他将蛋糕从铁栅栏里递过来。他眉眼冷峭,但在望向她时,他唇角勾了勾,露出了很淡的笑。这个时候的林颂音还无法读懂他眼神里的内容。“今天哥哥提前过生日,”他轻声开口,“这个蛋糕请你吃,好不好?”林颂音盯着他手里的蛋糕,并没有接过来。“和家人走失了么?”见她依然一声不吭,少年向不远处招了招手,他看向司机时,面上的笑容已经收了起来,年少的脸上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坚毅。“柏泽清,是我要给她的!你干嘛仗着自己腿长跟我抢?”在那个女孩也已经走过来的瞬间,林颂音最后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蛋糕,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跑了。跑开的时候,林颂音听到身后那个轻甜的女声,“都怪你,她万一换牙不能吃甜的呢?给钱她就可以买她能吃的东西了。”而那个男声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
“你什么都不懂。”……时隔十二年,林颂音在御林别墅内 柏拉图林颂音没想到自己一夜好眠。晨起,她沐浴着窗外的冬日阳光,发觉自己已经将昨晚发生的事以及当下那些纷杂的情绪放下了。林颂音知道自己这样,说得好听叫心大,说难听一点那就是厚脸皮。但是,这么多年的成长环境造就了她的个性。如果一直为已经发生了的事想不开,她好像也没办法生活了。毕竟,对穷人来说,情绪实在没那么重要。林颂音清醒地明白,当下对她最为重要的事是易竞关于联姻的提议。如果易竞的提议对她无害,那么她唯一的愿望即将实现,其他细枝末节的东西似乎也不值得她再纠结。如果他的提议不靠谱,那林颂音只能尽可能在易竞身上多捞点钱就好了,谁让他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总之,钱现在就是她的第一位。有时候,林颂音都不知道自己这样物质又务实的个性是像谁。柏泽清的话,林颂音推卸责任地想,他会来管她本来就是为了易竞。跟她不同,柏泽清什么都不会损失。想到这里,林颂音心里掠过一阵心虚,好吧,他好像还是损失了点什么的。她只是一时情绪上头,而柏泽清却失去了他的初吻……按照那么多人的说法,柏泽清之前那么恪守男德,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初吻不再而痛不欲生呢……林颂音慢悠悠地吃完早餐后,看着地板上自己的小登机箱。柏泽清前几天告诉她,不必大包小包,有需要的东西都可以到法国再买,但她还是有做功课,精挑细选准备了一些的。飞机的起飞时间在中午,林颂音查过攻略,按照道理来说,柏泽清该来接她去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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