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 / 3)
青珏缓缓起身,迎着月色仰头豪饮,酒滴顺着光洁的脖颈直下,领口渐渐晕起一朵水渍。放下酒壶之际,青珏瞥了一眼青樾的寝殿,灯还燃着,喃喃自语道:“是啊,白羽凤族的嫡出神女,生来便带那涅槃之火,又怎会灵力低微。是我没将她教养好,都是我的错。”说完,酒壶再起,一注清华顺着壶口一滴不漏落入青珏口中。千岁前,他以为自己是这九天战神的嫡出长子,倍感荣耀。父君母后将晹宸宫大小事务交由他掌管过问,他亦觉得理所应当,大小事处置起来也是果断决绝。千岁后,骤然得知自己并非亲生,不过是孚汋山捡来的一只杂毛凤凰,受了父君五千年修为渡化,才得以今日一副纯正的白羽凤族骨血。他心中的悲凉,亦不可说。父君母后将自己视如己出,悉心教导不说,还让自己拜入元始天尊门下,做了九天仰慕的关门大弟子。就算后来有了妹妹,父君母后的心也从未偏倚半分,就算偏,也是朝着自己偏的。他不知生父母是谁,不知为何被弃,却得了九天战神一颗凤胆及一颗不惜与天下人作对亦要爱他护他的心。可是他,却连他唯一托付的女儿都教养不好……壶中的酒似取之不尽饮之不竭,青珏饮至月影渐弱,身边的承禹不知何时已趴在石桌上睡着了。也罢,多思无益,明日起便将这磨人的小魔王如幼时一样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好好教养。 无题“我是一条虫。”“一条什么虫?”“一条玄青龙鳞虫。”“我是一只鸡。”“一只什么鸡?”“一只白毛凤翎鸡。”天边刚着胡粉,两个熟悉的声音闯入青珏的耳朵。还窝在软榻中睡意朦胧的青珏此时只觉原本醉意难消的头,更痛了。青樾昨日刚被暴揍一顿好不容易乖巧了半日,今日晨起见了来探望她的梓渊,立刻原形毕露,竟与梓渊在院中忘情地唱起了他二人闲来无事之时为自己编排的歌谣。曾几何时,青樾曾在院中接连蹦跶了好几日,并一直叫嚷着自己是一只客串了白羽凤凰的杂毛鸡,惹得晹宸宫众人忍俊不禁。原想着年纪尚小,随她玩闹便好。可她玩着玩着觉得很不尽兴,又蹲到青珏窗前学鸡叫,扰得本就被深奥佛理所困的青珏火冒三丈,结结实实揍了她一顿。不承想伤愈之日即欢腾之时,青樾安稳了没过几日,又开始“旧病复发”,一口咬定自己就是那鸡精转世,连那腾云之术都还未精通就想着要收拾细软到凡间统领鸡族!青珏气得牙齿咯咯作响,恨不得真将这任性胆大的妹妹丢到凡间,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众生皆苦。可一想到她是自己在这四海六界唯一的亲人,不得不又软下性子来,悉心劝导。青樾之所以觉得自己像鸡,是因为梓渊曾经偷溜下凡时带回来的一话本,话本中将鸡与凤凰画得差不多,只是尾巴不同而已。九重天的神仙们多以人身法相现世,若不到武力不济的时候,是断然不会将自己的真身随意露出来的。而青樾因是神女,生来便是以人身法相现世的,且修为尚浅,还未学会怎样召唤其真身,自然也就对这话本信以为真。青樾本就觉得自己不像父君母后亲生的孩儿,不如哥哥好看。且还听说父君谦逊有礼,母后典雅大方,论脾气秉性而言,自己更是不像,再加上参考话本中鸡的习性,便更加笃定了,自己就是一只鸡。青珏甚是无奈,普天之下竟有一只凤凰固执地认为自己就是鸡,还是一只神力非凡的白羽凤凰。为了将妹妹这不当认知给纠正过来,青珏亲自下凡买了一只雄伟的公鸡带回天宫放到青樾面前,昂首阔步地走了整整一日,直至鸡累死。见妹妹心中仍是存疑,又不惜现出真身与之对比,才让她认识到人间的话本子可信度非常低。于是骂骂咧咧地将鸡送去给了翀苍,还顺带蹭了一餐饭。如今她竟又唱起了这令人火大的歌谣,真真是在青珏心上插了一把又一把的刀。青珏原是向师尊告假三日,准备在宫中与青樾潜心研究枪法,以助她早日熟悉封云枪。却不想第一日就在为她收拾了烂摊子之余狠狠地揍了她一顿,教会了她什么叫做“恃强凌弱”。而这第二日才刚开始,她就已经忘却昨日痛楚在作死边缘徘徊了,看来今日得教教她什么叫做“身份贵重”。思量许久,待到院中歌声浸微浸无,青珏才缓缓踏出寝殿,打算好生问候一下这已然放飞自我的“一条虫”和“一只鸡”。此时此刻,在晹宸宫花园中,青樾肆意潇洒地卧在罗汉床上跷着脚等着一旁的梓渊为她剥杏子。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步步逼近。直至一个人影笼罩在自己头顶,那熟悉的寒意随之而来时才发现,哥哥那张清冷俊秀的脸已然近在咫尺,顿时愣住。青珏剑眉轻挑,声音冷清中又带有一丝戏谑,道:“唱得可还尽兴?”青樾哑然。梓渊已是许久没感受过青珏这般阴冷的气息,手中原本要递给青樾的杏子缓缓移向青珏,似有讨好之意,“兄长,吃杏。”青珏冷眼一瞟,吓得梓渊连忙将杏塞入自己口中,装作无事发生。“要不然你二人今日就将这歌谣拿去灵霄殿上当着天君的面唱一唱,说不定天君一高兴,赏你们几个大耳光,也是极为荣耀的。”梓渊嘿嘿一笑,“青珏兄长惯会说笑。”青珏依旧冷着脸,“我并未说笑。”梓渊心中忍不住轻啐了一口,“知道青珏兄长不会聊天,今日看来是忒不会聊天。”青樾见气氛不对,故作虚弱地撑起身体,眼中水汽慢慢腾起,“哥哥,樾儿疼,只得唱唱歌谣作为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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