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 / 2)
隔着厚厚的衣物,苏吟儿听见他滚烫的、鲜活的心跳声。她抬起双臂,搂住他微颤的后背。少顷,他轻轻松开她,将她拉坐在床榻旁。他仔细地整理她被弄乱的喜服,虔诚地不放过任何一片衣角。修长的指尖伸到她的墨发里,乌鸦鸦的青丝仓促地划过,他眸色沉得厉害。“吟儿,若是遇见坏人,会怕吗?”“陆哥哥在,我就不怕。”“万一我不在?”苏吟儿不知陆哥哥为何突然问这些问题。她想了想,极认真地回答。“那吟儿就一直等,等到陆哥哥回来。”甜糯的声音软软的,却字字如珠,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定的力量,从陆满庭的心尖上狠狠地划过。她的眼睛泛着稚嫩的青色,不染是非的样子,似是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是信的。他忽地扣紧了她的纤腰,那力度大到让她不知所措。她柔声祈怜:“陆哥哥?”腰间的大掌陡然松开。他极快地掩下翻涌的情愫,不过瞬间,他细长的丹凤眼深邃。“遇上坏人,吟儿要反抗。”“不管何人伤害你,你都要千倍、万倍地还回去。”“后果,我替你担着。”陆满庭极认真地说着,不疾不徐地口吻,让苏吟儿恍惚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水润的美目无辜地流转,似乎不太明白陆满庭的意思。陆满庭也不着急,只沉沉地强调。“记得我同你说过什么?”苏吟儿想起来了,陆哥哥曾说,他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陆哥哥多虑了呢!她在漠北还有义兄,义兄怜惜她,总不会舍得让她受苦。更何况,绘本里说了,女子当懂得自怜自爱,不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男人身上。苏吟儿笑着:“吟儿晓得。若是遇见危险,陆哥哥会来救我的。”陆满庭揉了揉她的眉心。“吟儿好生歇息。”正席在满膳堂举行,距离安国君府不过一条街,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宾客们已经提前去了酒楼,只等陆满庭到场。陆满庭起身,离开之际,一双小手勾住他腰间的金色系带。苏吟儿偷偷瞧向梳妆台的方向,第二层正中间的抽屉,锁着一方绣着盛夏荷花图的绢子。那是她亲手绣的,打算送给陆哥哥的回礼。“谢谢陆哥哥送我的生辰礼物。”“嗯?”“大婚呀!”今日是她的生辰,也是她和陆哥哥的大婚之日。尽管陆哥哥没有应允她自由出府,但她不急,日后总能寻到机会的。苏吟儿嫣然巧笑,环着他精瘦的腰身,乖巧地蹭了蹭。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陆满庭垂在身侧的右手止不住地颤抖。苏吟儿拉着他的袖摆晃了晃,像儿时无数次他离去之时,她不依不饶地同他撒娇。“早些回来。”那张绢子,晚上送他也不迟。陆满庭迈出去的左脚一顿,片刻后拂开她的手,径直走向门外,没有看她的眼睛。“若是饿了,别等我,吃些东西。”院子里,严公公等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暖阳融融、喜炮声声,接连下了几天的白雪,昨个夜里停了。金色的太阳一出来,融化了凉亭后方芭蕉叶上的茫茫白雪,剩下一片黄色的枯枝残叶。严公公从芭蕉叶后走出来,恭敬立在一旁。许是等得久,他青色外衫肩头处隐隐有融化了的残雪。严公公:“老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妥了。”陆满庭点头,深邃的眸如黑夜般暗沉。他负手站在廊下,遥望湛蓝色的天际。不远的西南方,皇城的轮廓飘摇在乱世中,那破败不堪的样子,似极老皇帝顽死挣扎的风烛残年。他的声音极冷:“他人现在何处?”严公公:“回安国君的话,皇上在满膳堂欢着呢!”满膳堂是婚宴摆正席的地方,距离安国君府不过一条街,是京城最大的酒楼。能让老皇帝流连忘返的,只有女i色。女i色i勾人,能解男人的馋、能解相思,也能是最烈的那抹毒药。陆满庭冷嗤:“后面的事知道该怎么做?”严公公垂首:“安国君放心,老奴知道的。”陆满庭回首,望一眼浅月阁的方向,眸中闪过难以抑制的痛,却又让他格外的快慰。 过程满膳堂是京城最大的酒楼, 位于最繁华的闹市,独栋带门庭,占了槐新街差不多一半的位置。重檐歇山式屋顶下, 金色的日光穿过檐角下的冰沟子, 照在绘着“喜”字的红色灯笼上,光影浮动间, 街上人影绰绰、门口松柏挺拔。陆满庭和苏吟儿的婚宴正席设在二楼。香木雕栏里,满朝百官齐聚一堂, 欢庆安国君大婚之喜。觥筹交错间, 一道婉转的女子呜咽声隐约响起,似痛楚地祈怜, 似无法反抗的绝望。众人皆是一愣, 确定那声音来自三楼的雅间,相视一笑, 假装没听见,举起酒樽。“继续喝!继续喝!”陆满庭醉人的唇侧勾着凉薄的笑。他手腕轻晃,透明的液体在金色的酒樽中荡起层层涟漪。低头, 他轻抿一口酒香,将嗤笑掩于滚动的喉间。三楼的雅间里,老皇帝将一个端茶水的婢女压在了身i下。婢女年幼, 惊慌的眼底全是无助的泪水。洗得发白的衣裳被撕破了,她恐惧极了,苦苦哀求的同时胡乱地踢着细嫩的双腿,“啪”地一声,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她稚嫩的脸上。唇角破了, 鲜红的血从口角溢出。她不再挣扎, 绝望地闭上眼睛。老皇帝却气恼了。他拧了拧宽松的裤腰带, 反手扯过婢女的头发,一把将她砸到古铜色的置物架上。铜盆和玉钩“哐哐”落下,落在婢女蜷缩的瘦小身子上,疼得她瑟瑟发抖,捂着残破的衣裳,不敢动弹。晦气!老皇帝往婢女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液,骂道:“和安国君的小美人儿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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