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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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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稍稍用力,一口鲜血从催尚宫的口中吐出;再用力,是肋骨被碾断的声音。他冷冷地拂袖,给催尚宫留了半条命——“滚!”要死不活的人庆幸还活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认错,谢过恩后,扶着墙头退下了。陆满庭不屑地勾了勾唇角,拿出一个血红色的玉镯子细细端详。这玉手镯产自西域,色泽莹润,极为稀罕,在吟儿的皓白手腕上戴了许久。他着迷地摸着玉手镯,那细腻温滑的手感,似极了她莹润如脂的肌肤,被他轻轻一触,浑身泛起不受力的红。他将那玉手镯虔诚地放在唇下,似亲吻、似安抚,那清朗的眸底尽是扭曲的痛楚。终有一日,他会为她亲手戴上。回了军营,金少兴匆匆地跑去找陆满庭。“好消息,安国君!”大理寺正卿那几人终是坐不住了,许是担心被一窝端泄了财富,连夜命人将金矿里的金子运出青州县,一车一车的,装了整整十来辆马车呢!陆满庭放下手中的案卷,根根分明的眼睫毛轻眨。“收网。”太好了!收网寓意着马上就可以回京了。果然,不多时王将军就得到命令,将余下的叛军抓去偏远的巴蜀充当劳力。金少激动地搂住王将军的肩膀。“要不一起回京?趁着陆叔大婚,哥几个喝几杯?”王将军意味深长地斜了金少一眼:“你真不知道?”金少:“知道啥?”王将军一把拽过金少,将他拽到无人看守的后山处,特意支走随行的侍卫,确定周围没人了,才压低了声线。“苏小姐被皇上抢走了,就在安国君领兵出城的那晚!”金少一怔:“开什么玩笑?”“这种事还能开玩笑?!”王将军给了金少一拳,“苏小姐被关在景阳宫,都绝食两天了!”金少终于意识到王将军没哄人,呆愣片刻后,狠狠一脚踢在凌乱的小石子上。“那个畜牲,就该被拉去五马分尸、乱剑砍死!他根本不是人,更不配做皇上!”金少将混迹市井学到的污言碎语全抛出来了,就差问候老皇帝的祖坟了。“等会,那萝卜头,萝卜头现在岂不是,岂不是”金少急死了,“不行,我要去找安国君。”“别,”王将军拦住金少,“安国君早知道了,他自有打算。”头顶的阳光弥漫着耀眼的金辉,是寒冬腊月里少有的艳阳天。柔软的云朵漂浮在蔚蓝色的天际,懒洋洋的,从山的这一头到另一头,渐渐隐在高耸的密林里。不过,山里天气多变,说不定顷刻间狂风暴雨说来就来。王将军和金少相视一眼:“这天,怕是要变了。”景阳宫,苏吟儿睡在窗边的软塌上,迷迷糊糊的,做了许多噩梦。梦里面,陆哥哥穿着铠甲倒在血泊里,身后是耀武扬威的敌军和数不清的战马。她搂着陆哥哥的尸体哭啊哭啊,哭地肝肠寸断;画面陡转,老皇帝邪恶地笑着,举着一把宝剑追着她打打杀杀。她跑啊,跑啊,拼命地跑啊,却被一块碍脚的石头绊了一跤。——她猛然睁开眼睛。面前是老皇帝放大的嘴脸,那额头上的陈年刀疤赫然清晰。梦境和现实重合,苏吟儿吓得一声惨叫。——啊!老皇帝似忘记了要杀她这回事,凸起的双眼布满了兴奋的红血丝。他眼底闪着精光,迫不及待地搓着双手。“小美人,朕睡醒了,还用了些宝贝,保证让你欲i仙i欲i死!”老皇帝径直朝她扑过来,苏吟儿慌慌张张地躲开,却见那老皇帝扑在她睡过的贵妃榻上,抓住她用过的抱枕,解了裤腰带就蛮干起来。他抓着抱枕,连摸带掐,胡言乱语,像个疯子,哦,不,就是个神志不清的疯子。“啊,小美人,朕终于得到你了!”片刻后,老皇帝抽出一把金色的宝剑,对着抱枕一顿癫狂地乱坎,嘴里稀里糊涂念着什么,那双凸起的眼睛鼓得更厉害了。漫天的飞絮飘舞,白色的丝棉花混着锦色的绸带凌乱地散在空中,又无助地落下。苏吟儿被吓坏了。她死死地咬住双唇,强迫自己不发出一点儿的声响,瑟缩着躲在角落里,那褪在小腿处的明黄色里裤、那浓烈的麝香味,让她胃里直泛恶心。

她已经整整两日没有吃过一粒米、没有喝过一口水。她整个人病恹恹的,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那粉色的桃腮失了娇艳的光彩,那饱满红润的唇儿干枯起了皱皮,那明亮水润的双眸不住地滴出水来,渗满了恐惧。她似跌进了黑暗的地狱里,赤足踩在烧得正旺的碳火上,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行,没有任何退缩的余地。忽地,一只粗糙的手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巴。——“嘘,夫人,是我,洋桃!”朦胧的视线里,洋桃和清秋扮成宫女的模样。两人的宫女服都不是太合身,洋桃的有些紧,清秋的则松垮垮的;两人也不知从哪钻出来的,头上沾了些草灰,裙摆下方尽是混着白雪的泥渍。苏吟儿的眼泪,戚戚然就落了下来。洋桃示意苏吟儿别说话,指向老皇帝的方向。老皇帝已经倒在贵妃踏旁,不省人事了。十几个小太监陆陆续续进来,很快拖走老皇帝,收拾不堪的残局;没多久,一批宫女排成两列垂首而来,洋桃和清秋同时在苏吟儿的肩头按了按,一起混入宫女队列中。宫女们依次将美味佳肴端进来,又准备了沐浴的热水,迈着小碎步退到一旁静等吩咐,从头到尾不敢多瞧苏吟儿一眼,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温着的雪蛤粥、清炒木耳、乌鸡白凤汤、当归阿胶鹿肉汤多是冬日里适宜女子进补的汤药,外加些苏吟儿平日里爱吃的小菜。满满当当的,热气腾腾的,摆了长长的一桌。一个面生的掌事姑姑恭敬道:“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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