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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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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孝初六是老麽麽出殡的日子。刚过卯时, 陆满庭就起了。晚冬的天亮得晚,外面黑漆漆的,不甚明亮的残月挂在枯枝上。慈宁宫外的红墙绿檐下, 一盏盏绘着荷花的挑灯时明时暗。寒风卷着蚀骨的萧瑟, 从半掩的竹帘里吹进来,撩起红木色拔步床上的粉色纱幔, 露出一张美若芙蓉的娇颜,却是紧闭着双眸, 蜷缩着身子, 背对着他。苏吟儿几不可见地拧了拧眉梢。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他在穿衣。他无需人伺候更衣, 已是多年, 便是如今当了皇上,依旧保持着从前的习惯, 身边看不见小宫女或是侍女,仅有的几个小太监也是跑腿传话的。少了个滚烫的身子,被褥里的温度一下子就低了, 偶有凉风钻进来,冻得苏吟儿一缩,心头却是快活的、自在的。他顿了顿, 似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床榻边上的柔软褥子被压塌了一方。他俯身,极快地掖好她的被角,将她捂得严实。起身之际,略带老茧的指腹滑过她的粉颊, 细细地瞧了一会儿, 似在欣赏, 那沸腾的眸光却是愈发的不加掩饰。忽地,他一把捉住她小巧的下巴,逼迫她抬头,迎上他强势粗沉的呼吸。她猛然一怔,本能地想要推却他,藏在玉枕头下的手儿却僵硬着,没动。他的薄唇烫得厉害,只试探了一瞬,便是迫不及待地啃咬和索取,将她零乱的娇啼悉数吞下。他喘着粗气,与她额头相抵,声线暗沉、磁性满满。“都七日了,还疼?”苏吟儿为了躲避他的讨欢,自打上个月的二十九从了他一回后,便以伤口疼、身子不适等为由,变着方子拒绝他每晚的亲热。他不厌其烦,每晚亲自给她上药、查看伤口,虽是难耐、欲i火重,却也顾及她的感受,宁可生生憋着,也没对她胡来。许是憋得久了,这回他险些失了分寸。昏暗的烛火下,他强有力的双臂撑在她的身侧,尚未来得及系好的腰带松松垮垮的,露出他健壮紧实的肌肉线条。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白净额间滚下,滴落在她绝美的锁骨上。他就这样热烈地凝视着她。须臾,他勾了勾唇,魅惑若桃花的眼角微眯,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似真的舍不得碰她。他把头埋在她如雪的脖颈间,歇够了,才啄着她软糯的耳垂,惩罚似地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间,狠狠掐了一把。“今晚朕早些回来,可不许再逃。”苏吟儿不想回答,无暇的藕臂抗拒地抵在他的心口上,低垂着浓密的长睫,不愿瞧他的眼睛。“今日麽麽出殡,我能一起去么?”他似是一怔,愣了愣,清冷的眸子少了热切的欲,多了几分平日里的温和。他勾起她额间一缕被汗水打湿的碎发,绕在指尖缠了三圈,把玩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问她。“吟儿可是认真的?”苏吟儿点头:“自然。”陆满庭笑了,应下她,又拉下粉色的纱幔,灭了床尾跳跃的烛火,只留了一盏起夜的灯。“还早,吟儿先睡会,出发前朕派人来接你。”说完,陆满庭起身,洗漱后离开了。直到铜门“吱呀”一声被合上,苏吟儿这条快要溺死的鱼,才找到些许喘息的机会。她越来越不能接受和他在一起了,便是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她也觉得异常压抑、难受。她尽力假装,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可装得越来越敷衍、越来越不像,便是同他说话,也是闷闷的,不愿多提一个字。头顶的纱幔层层叠叠,笼罩出如烟的恍惚。她和陆哥哥怎地变成这样了?她无声地落着泪,委屈和不甘潮水般袭来。朦胧中,一想到她呆会要做的事,坚定透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天刚蒙蒙亮,苏吟儿就起了。洋桃和清秋领着十几个小宫女进来,抱着一套繁复华贵的礼服。用翡翠缀着的十二株大花的九龙四凤冠,有六只金钿、三个博须;深青色的翟衣绣着十二道凤凰,织着金色的云龙纹理;翟衣里面的里衣颜色如玉,白的耀眼。这是皇后的礼服,只有在祭祀、出殡、受封、祭拜帝庙等重要的场合才穿。洋桃冲苏吟儿眨了眨眼。“夫人,皇上可是早早给您准备好了的呢!他呀,就盼着您能一同送麽麽出殡呢!”麽麽是皇上的亲小姨,生前对夫人极尽宠爱,皇上自然希望夫人能送送麽麽。可夫人立后的事一直没定下来,现在的身份尚是前朝妃子,同新帝去皇陵有违礼仪,必会遭来非议。洋桃伺候苏吟儿换上皇后的礼服,努了努嘴,不屑道。“皇上才不在乎流言蜚语呢!他是担心那些老臣挤兑您,怕您受委屈,才迟迟没提此事。”风离哥哥说了好几回,让洋桃和清秋去和夫人说说。依皇上的性子,夫人不主动提,他是绝不会让她为难的。在风离看来,夫人是一国之母,能陪着皇上共进退,才是该有的国母风范。

苏吟儿的声音冷淡淡的。“我受的委屈还少么?”她平静地抚过礼服上展翅高飞的凤凰,水润的眸子里泛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纵然他再疼她,她也不想要了。出殡的时辰定在巳时一刻,皇家的仪仗队侯在皇宫的午门。苏吟儿穿着皇后的礼服,由宫女们簇拥着下了轿撵。麽麽的出殡奉的是太后的规格,满朝文武百官,但凡在京中任职的,一律需得参加,加上御林军、仪仗队、随行的小太监等,浩浩荡荡的,几百人。陆满庭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望着徐徐走来的苏吟儿,胸腔微微起伏。火红色的朝阳从紫桓宫的背后升起,穿过午门檐角立着的咆哮麒麟,洒在苏吟儿额间晃动的玉珠上。她低垂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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