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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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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报复得逞的意味,又继续把话说了完整:“那日的事情着实离奇古怪,我倒现在还记忆犹新,方才瞧小姐的面相同那日的有些相似,便忍不住问了出来。兴许,当真不是小姐你吧。” 陷火海(下)矛头被指到了沈青棠身上, 秦颂定是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那日的事这丫头也没有同他多说,他还以为她只是追出去与魏珩闹了不快, 没想到还有这般令人气血上涌的内情, 一时之间,心情可谓是波澜起伏,难以平复。“段大人, ”他慌忙笑了两声, 帮沈青棠打起了圆场,“初一当日我母亲从佛寺回来, 沈妹妹一直同我在外面采买东西呢,想必大人是看岔了。”沈青棠的思绪一片空白, 直到听到了秦颂这句为她辩白的话, 她才感觉到虚浮的脚下踩着的是坚实的地面, 先前那些失去的力气也慢慢回来了。本想扬起一点笑意以示默认, 好生配合着秦颂化解这场难堪的。可她的心境是那样寒凉, 即便是牵起唇角, 也笑不了太好看。她怎么想都觉得生气,对段鹏之说的那些话无法轻易释怀。魏珩可以不喜欢她,但怎么能在一次次骗了她、辜负她、一声不吭地将她抛下后, 还不痛不痒地在生人面前嘲讽她的情意,在泼天大雨里一起看她笑话。他怎么配?沈青棠的眼眶有些发酸,但想了想, 又总觉得不值和气恼。这样的人, 她原还想着如果碰到了, 多少也该像不相识的人那样, 以平常心态去打照面或是行礼节, 给彼此都留足些体面, 也不至于太难堪。可现下看来,还要考虑他什么体面呢,不骂得他狗血淋头已是好事。她根本连一个眼神都不该给他的。他不配。沈青棠咬了下嘴唇,强撑着泛红的眼睛,若无其事地偏下头,以所有的自尊为底线,终究是没有让眼泪掉下来。见场面如此僵滞,段鹏之也不好再咬着不放,索性笑了一声,挥一挥手,让大家都落座听戏去了。他只不过是好奇,身中剧毒的魏珩,在沧州那样穷山僻壤的地方坠下崖后,是怎么还有命活下来的。好巧不巧,这位新入京开了医馆的沈小姐,也同是来自沧州,与锦衣卫那头颇有些渊源不说,听闻前些日子傅侍郎的妻儿被缉时,她也在场。段鹏之一向自诩是个睚眦必报、以一还十的人,对那些拦他前路的,更是毫不手软。瞧酒楼那日发生的稀奇事,和方才两人面上的细微反应,若是往深处了细究,只怕还会更有趣吧?段鹏之漫不经心地扬起了嘴角,可就在这一刻,沈青棠恰好跟着秦颂从他身旁走了过去。风中掀起的那一阵若有还无的花草香气,一下子便令他的笑意僵住了。他险些以为是自己闻错了。可这香气却是实实在在的,像一根穿向十多年前的线,将那些他曾与七七摇扇煎药、采花酿茶、院中品书的画面,一一牵进了他的脑海。这么多年来,他只在梦里贪恋过这份缱绻的味道。只因那是他找了无数调香师、寻遍了各样医女,都无法再复刻的独一无二。段鹏之怔然回过头,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个娇小的背影,仿佛跨越了时间的长河,又恍惚看见了那个他思之如狂的女子。可幻梦终归是要醒的,戏台的锣鼓一响,他又被现实惊得心口一颤,再次回过神来了。怎会如此之巧……他深深凝视着那款款落座的沈青棠,心底盘结着无数疑问。同样是姓沈的女子,同样是父母俱亡,同样有一身了得的医术,同样还有这被药草花卉浸染出来的香气。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段鹏之若有所思地出着神,忽然想起,湄山沈氏的人素有在外游历行医、收养孤童为徒的风俗。莫非,她们是师出同门?有太多未解的猜测在心头杂乱成团,段鹏之思量半晌,忽觉这小姑娘还有些可用之处,倒是可以暂时先留下。想至此,他又不禁微微侧过头,瞥了一眼魏珩。没想到,那处的少年竟依旧挺拔着身姿,沉着有礼,淡如和风,即便被他那样揭了短后,也还能若无其事地引着其他宾客入席。忍耐力当真是不错。他倒是想看看,这小子究竟还能撑到什么时候。沧州烧作坊、劫军火,郊外剿官银、查傅府,这一笔笔一账账的,是应该好好清算清算了。“嘡——”铜锣一声响,在愈来愈急的鼓点下,台上的老旦咿咿呀呀叫嚣着开场,从未接触过戏曲的郃勒使团,次第拥着老扎得木坐到了前列。他们每人的腰间都别着一只不大不小的酒壶,但密切观望至此的魏珩,还从未见到他们中的什么人拿起酒壶用过。便是现下落座听戏,也要烦请附近的人帮忙接凉茶过来消消暑气。在过去几年里,郃勒是从未遣过如此多使臣,大摇大摆地入京朝贡的。可大郦却还是依旧按人数派赐恩赏,不减丝毫礼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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