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 / 2)
所谓秀色可餐,少年牵起笑意,深凝着女孩娇嫩的粉颊与素颈,满意启唇,慢慢含着乳酪抿过勺面,花香化于唇齿之间,却仍是意犹未尽。这抹馨芬,不是他最想品尝的滋味。作者有话说:魏狗说的食物,都是在沧州时棠棠给他做过的饭,什么豉汁拌萝卜啥的。虽然狗子很爱很爱女鹅,但他的想法很危险也是真的哈哈 醋缸(添了新内容)不知从何时起, 他不再遮掩自己的情意流露与真实欲求。望向她的眼神,也总是赤城浓烈、坦然无讳, 令人不敢久久相对。沈青棠便是再迟钝, 也已然觉察出了这调羹下的缱绻意味。一时之间,面染绯红,呼吸微乱, 只局促地悄然避开了视线, 勉笑着抽回手,抿唇缄默了。他这个人, 今昔的变化也未免太过悬殊。分明从前皆是清贵矜冷的性子,待人接物也总留有一线远距, 可如今同她释尽嫌隙后, 倒是愈发任达不拘了。沈青棠翻来覆去细想, 总觉有些不可思议, 甚至禁不住浅然失笑了一声。可紧接着袭上心头的, 却又是丝丝细密的甜意, 直比桂花酪还要甘醇绵长。知她面皮薄嫩,魏珩也无意再逗弄她。“快吃吧。”他轻扬唇角,稍敛神色, 挑了几块上佳的鸡脯予她。随即又取来一只螯蟹,“我帮你开蟹。”他似乎心情极佳,指尖只在托盘中一挑, 八器之一的小银锤便轻松凌起, 稳当落入了手中。清寒如冰的长指骨节分明, 娴熟地cao持着各式斧剪。击壳、掀盖、刮膏、剔肉, 动作慢条斯理, 却又一丝不苟, 看得沈青棠都不禁顿了吞咽的动作,有些讶然失神。他的手其实一向很好看,劲节修长,干净利落。从前她误以为,这双手纤弱如柳,当有股扶书执笔的儒雅之美。可现下她却觉得,这双手杀伐果决,颇有股持刀纵剑的凛然之威。甚至不敢想象,这在诏狱里使惯了刑器刀具的手,此刻居然正在眼前屈尊为她剖着螃蟹……沈青棠哑然失笑,总觉这场景近似于牛刀割鸡,还怪有些消受不起的。不过看向他指间泛着银光的器具时,还是受宠若惊的欢喜要更胜一筹。见她亮闪着眸子,满眼期待地望向此处,魏珩了然勾唇,当即取出一碗紫苏水,同已剔好的蟹肉一并推至了她的面前。“不可贪食,须饮紫苏汤祛寒。”他温声叮嘱,神色正然。若不是那清俊的面容实在夺目,沈青棠险些都要以为,他是什么老气横秋的长辈了。“知道知道,药理我比你在行。”嘴上虽如是应付,可她心里却暖如煦阳,以至于才取起一撮蟹肉蘸了姜醋,她便毫无犹豫,主动递至了魏珩唇边,作为犒劳。“第一口给你。”蓦然传来的清脆声音,像是一束自云翳泄出的明媚日光,直带着惊喜,生生分散了少年剔蟹的专注。他微微一愣,闻言抬眸,只见女孩杏眼弯翘,盈盈似剪水,抬手喂食的动作既自然又熟练。仿佛是早已习惯了彼此,不觉亲昵,却又甚为亲昵。魏珩的心间不禁翩起了几丝波澜,如流水般化在了这抹娇俏的春光中。送上门的甜头,他向来没有不收之理。才笑着倾身,正欲衔春,一道煞风景的身影却匆匆于旁经过:“唉呀,你们怎的还在这安心吃着?”这说话之人忧急万分,实在突兀,引得沈青棠也不禁好奇望了去。只见,他身着布衣,径自奔向了两位好友的桌席。三人虽服饰皆不甚华丽,但能在此处饕餮鱼肉,且所佩玉银皆不菲,想来当是燕京脚下的一群富商。他们在急急忙忙说些什么,沈青棠听不真切,大抵只捕捉到了西境、驻军、戒严这几个字眼。正疑惑地蹙着眉,忽然,指尖传来的一阵湿润触感,顿时惊得她牵回了思绪。转过头,只见,已咬下她手中蟹肉的少年对她粲然一笑,眼神玩味戏谑,好似在怨她喂食分心,故意提醒,以示不满。不知为何,同他这般对视着,沈青棠总觉那被亲得濡湿的指尖如似火烫,满面袭上绯热。可到底也是她要主动送食犒劳的,一时间羞得无言,只得在一旁的湿帕巾上忿忿擦了擦手,娇嗔着怪了那使坏的人一眼。得了甜头的少年倒不以为劣,只顾左右而言其他:“似乎还有道芙蓉莲子羹未上,你要不去看看?”“噢。”沈青棠恍然才想起还有道汤,确实也等了好些时间了,念及魏珩仍在剔蟹,她当即热心答应,“好,那我先去看看。”
“嗯。”魏珩笑着目送她离席,直到她的身影远去后,他面上的笑意才渐渐冷却下来,视线直锁着对面的三名客商。他的耳力一向极佳,眼下倒是想了解了解,在皇城暂未有消息的境地下,这些人对西境的战局到底知晓多少。不远处的三名客商尚不知有人暗观,只围聚着头,小声议得如火如荼:“啥,那批货被扣下了?”蓄着八字胡的一人讶然瞪眼。“唉呀!”递来消息的客商又急又愁,左右看了看,讳莫如深地压低了声音,“听说风头不好,郃勒那蛮贼在边境犯事,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哪还给通货?”“打?”另一人惊得失语,失神思索间,面色顿然发白,“那可不又来咱们头上刮军饷了?”“你说这世道,”他愈谈愈气闷,“好的时候轻商贱商,不好的时候倒惦记起你了。我一点不夸,十几年前那多少远征,我祖上的基业可都要被刮空了……”怨则怨矣,可此话多说无益。几人愁叹着挨在一处,相互拊肩示劝。而在另一头,魏珩则微微垂眸,依旧神色如常地剔着蟹肉,任四周喧杂,笙乐纷纷,他只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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