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 / 2)
去喂下醒酒茶,可伏于他肩上的小姑娘,却在后半路上愈发来了精神,甚至口中还念念有词,将他视作了马儿驱骑。“驾……驾……”她呢喃着笑语,每念一声,便要轻拍一记他的肩膀,仿佛是稚童在玩着扬鞭驭马的游乐,趣意无穷。此情此景,若是北镇抚司众人目及,只怕会惊疑得拔刀四顾,不知是何等歹贼竟伪冒了自家大人的头面。魏珩轻然一哂,挑眉问肩后之人,“你可知,是在将谁当马骑?”伏在背上的女孩未有回答,只是连连轻声发笑,大抵仍是醺醉未醒的模样。被犯及威严的少年轻牵唇角,心道当真是将她惯宠得愈发无法无天。可月华如泄,他背她归家的脚步却未有半分停顿,甚至步步生暖,无声默许了她的放肆之举。“驾……驾……”背后的女孩仍在轻声驱唤,笑意更深,连小腿都不安分地微微晃荡了起来。也不知是月色乱人心曲,还是这笑语为长夜添了醉人的亮彩。少年听着听着,心中倒没来由浮起了几丝波澜。他微扬起唇角,忽而唤她:“沈青棠?”环着他脖颈的女孩依旧只欢欣地晃晃小腿,并未理睬。见此,少年微作思量,又一字一句地,笑着唤出了她的闺名,“棠……儿?”这还是他第一回 如此亲昵地唤她。语声脱出口时,一些尘封许久的心思,倒是在心间漫开了别样的涟漪。天知晓,从前听秦颂肆无忌惮地在他耳边乱唤时,他有多妒嫉难平。可现下,他亦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唤她。但仅仅如此,还并非是他想要的独占。只是如今名不正言不顺,他当真是耐着性子,才不逾越界限,以等着铺十里红妆,风光迎娶她的那日。听闻熟悉的叫唤,伏于他肩口的沈青棠也不再驾马游乐,只笑着歪过脑袋,好奇嘟囔道:“嗯?”魏珩的唇沿悄然扬起,借此良机,故意使坏着哄问:“你要嫁与我?”轻暧的低语似一阵徐风,直拂得女孩心中叮铃作响。她杏眸微动,双靥的桃红醺染更深,埋首掩住漾开的甜笑后,也不着他道,只顽气地一字一句回答:“不、嫁。”甜嫩的嗓音里带着“就不依他,能耐她几何”的娇然,引得少年笑意微僵,面色顿时深了几分。他知道她并未醉得不省人事,也知她是玩心大起,随口与他嬉闹。可心中翻涌的酸涩已然成势,就是无法被理智平息。“是么?”他撑着僵然的笑,语气颇不是滋味,“那今晚是不能好睡了。”“我们还得再增进一番感情?”他语声低沉,不经意扣紧了她的膝弯,危险意味不言而喻。“哎,不要不要。”醺醉的女孩嬉闹够了,也自知分寸,连忙晃晃小腿挣开他的桎梏,撒娇着环紧他的脖颈,软声怨道:“你又欺负我。”好一招恶人先告状,魏珩微挑眉尖,胸中涩然难言,轻笑着同她对理,“是谁欺负谁?”“嗯?”他温声问她,可语气已然沉抑得无以复加,“说话直往人心口钻,也不知有多疼。”即便如此诉怨,他仍是背着她默默往回走,丝毫未有懈怠。此情此状,再配上这清落的身影,倒是愈显出委屈与伤黯来。沈青棠知他开不得玩闹,也好声好气地决意服软。“心口疼呀?”她笑醉了眼波,乖巧地直在他胸前细细摸索,“那我给你揉揉好不好?”她探不到实处,一双酥手轻抚软按,反倒像在四处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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