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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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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寂夜色中,晏安宁猛地睁开眼,交叠的双手下意识地捂着喉咙,大口喘着气坐起。屋里昏蒙蒙的,守夜的招儿听见动静,趿着鞋子急匆匆转进屏风后面,燃了一盏灯,甫一走近,便被晏安宁满头是汗,牙关紧咬的模样吓了一跳。“姑娘,姑娘!”婢女熟悉的声音将她的意识从梦魇中扯了出来,晏安宁睫毛颤了颤,浑浊的视线在招儿焦急的面容上顿了顿,忽地伸手将其紧紧抱住,嘴角慢慢拉平。招儿不明所以,低声问:“姑娘可是魇着了?”她轻嗯了一声,那些支离破碎却触目惊心的记忆碎片却在她的脑子里四处乱窜,像是在彰显自己的存在感。是梦吗?哪里会有那般真实的梦呢?真实到,她甚至看见了招儿为了护她,被人活活掐死了。有一滴晶莹的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悄无声息地浸湿了婢女肩头单薄的衣料。怎么办……她这样费尽心机谋求的事情,最终似乎害了她,和她所有在乎的人。昨日下了一整夜的雨,顾昀晨起见了,不免忧心安神汤是否得用。他有心去怡然居寻她,走到半路却被谢氏的婢女拦了去:“五少爷,快回去瞧瞧,侯爷说今日要与您一道去马场呢。”顾昀诧有些诧异这突然的消息,但亦不敢怠慢,当下歇了心思,随着婢女回了承辉苑。阳安侯这几日心情好,也有心给中了举给他长脸的庶子脸面,是以一连几日都歇在谢氏屋里。见到英姿勃发的三子,阳安侯满意地捋了捋胡须:“不错,有老夫年轻时的风范。”他年过四十,却仍旧没有发福,在一众老友中显得格外扎眼。再加上顾家人特有的俊朗面容,说起这话来倒是毫不心虚。“儿子比起父亲,还是多有不及。”阳安侯便笑了:“既如此,今日便陪为父去马场上跑几圈,免得到时候入仕了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平白丢了顾家的脸。”顾家开朝是武将世家,只是因各种原因逐渐没落,到了阳安侯这一代,出了个手握大权的执宰顾文堂,才成了外人眼中的书香门第。然阳安侯是武将脾气,虽得意儿子一举中了秋闱,在文臣经治方面,却也没什么能和儿子说的。顾昀在来的路上便听婢女说了,当下便含笑应是:“父亲愿意提点,儿子自然却之不恭。”一边的谢氏却有些担忧,嗔了阳安侯一眼,道:“侯爷,昀儿苦读寒窗多年,哪里做过这种事?若是一不小心受了伤,可怎么好?”阳安侯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慈母多败儿,堂堂八尺男儿,哪里就像你这个妇人想的那般娇弱了?”谢氏还想再说,顾昀却阻了她的话头:“姨娘放心,骑马我也是学过的。”父亲难得有心与他亲近,纵然骑一回马回来后难受几天,他也无碍。见状,谢氏才悻悻不再多言,转头又悄悄拉着顾昀嘱咐,要他万事小心不可逞强。顾昀一一应下,临行前,忽地开口:“娘,怡然居那头,您若是准备好了,便早些去提亲吧。”提起这一桩事,谢氏神情微微有些不自在。“急什么?不若等春闱……”顾昀眯起了眼睛,眸色变得犀利。“娘是想悔婚?”谢氏一哽,心虚地移开了目光。说要悔婚,那倒也不至于,她只是在想,她儿子这般有才华,头次下场秋闱便能中举,若春闱也能一举得中,岂不是便宜了晏家的小丫头?“娘只是觉得,若是明年你金榜题名,说不定能娶位名门贵女……”顾昀脸色微沉。姨娘这几年从怡然居想方设法地顺了那么些东西,弄得他时时觉得没脸面见安宁,如今竟还贪心不足,实在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住脾气,沉声道:“名门贵女?那头会让贵女贵得过金氏吗?真要娶那样的人进门,娘以为她会将您和妹妹放在眼里吗?再者等我中了进士入仕,官场行走处处都需要打点,娘是打算用公中的银子,还是用贵女的嫁妆?”谢氏一怔,想法立时被松动了。她确实压不住出身太好的儿媳,且若是名门贵女,嫁妆单子都是有定数的,若是贪了媳妇的嫁妆,只怕隔日娘家人就要打上门来讨说法。且许多清流世家,女儿出嫁也不过就备上不到千两的嫁妆,和晏安宁那阔绰的手笔比起来,实在不够看的……想起晏安宁素日里对她们母女的态度,谢氏总算觉得心里舒服了些,勉强地点了点头:“行吧,你也大了,既然自己有主意,娘就听你的。”顾昀心头微松了口气。姨娘的软肋他心里清楚,虽这般劝导失了君子之风,但只要能达成目的,应也无碍。总归待她嫁过来,他会想法子待她好的……满面泪痕过后便是加倍的乏累,再度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晏安宁空洞的目光盯着帐上繁复的花纹出了会儿神,忽地侧头低声问招儿:“今日是何日?”招儿闻言有些诧异,但仍旧回答道:“回姑娘,今日初十了。”初十……晏安宁的脸色蓦然变得惨白,纤长的手指攥紧了招儿的衣袖,因过度用力变得青白:“快扶我起身更衣。”招儿一头雾水,分明今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姑娘缘何要这般紧张?但晏安宁已无心和她再多说。八月初十,在那梦境之中,阳安侯顾文忠便是在这一日意外堕马,几日后不治身亡。实则她与阳安侯这个便宜姨夫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从那一日起,她与姨母的命运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保万全,万一此事是真的,她必须阻止其发生。得知阳安侯果真一大早带着顾昀去了顾家的马场,惊骇之余,晏安宁立时去求见了侯夫人马氏,寻了借口讨要了出府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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