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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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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揉了揉眼角,纤细的柔荑移开后,眼尾似乎微微泛红,柔顺黑亮的青丝下,白皙细腻的颈脖也微微颤了颤。他声音微顿,看了一眼桌上绣了一半的绣品:“既然你绣工不错,便绣《楞严经》,献给太夫人吧。”顾明惠一听就着急了:“三叔,楞严经可是足足有十部,这得绣到什么时候啊?”这惩罚也太重了。莫说是绣,便是抄经,也得花上不少天的功夫。顾明珍的注意力却在太夫人三个字上。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顾文堂开口:“三叔,那安宁表姐是同我一样,在屋里禁足绣经文吗?”

晏安宁的目光也看了过来。顾文堂不紧不慢地对上她的视线,微微噙起嘴角:“太夫人屋里有苏公抄录的楞严经孤本,无比珍贵,若显诚意,自然得去太夫人那边绣才是。”顾明珍瞪大了眼睛。她都一年到头不曾见过几回这位祖母,晏安宁这个受罚的人反倒能天天出现在祖母跟前,这哪里是受罚,分明是抬举她吧?太夫人出身高贵,名声极好,来往的女眷繁多,若是能在太夫人跟前服侍尽孝道,说出去可是顶有面子的事,就连婚事也会好说许多。可惜她们姐妹几个,唯有已经出嫁的大姐曾经在太夫人屋里养过几年……然而顾文堂却失了和她们解释的兴致,不等顾明珍再说话,便转身带着康王爷走了。康王爷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一心扑在新主子身上的绿鹦鹉,啧了啧嘴。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这一人一鸟,都是被美人的花容月貌迷了心吧,净干些寻常打死都不会干的事。“哼!你别得意,别以为你这样子,太夫人真能瞧得上你!”顾明珍满腔的怒火没处发,又不敢再在风口浪尖上惹事,便放了句狠话。晏安宁笑靥如花,眸光流转:“三姑娘再这么说下去,我不介意再打你一巴掌。”顾明珍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双手捂住脸,怒目而视。她看出来了,三叔就是觉得欠了晏安宁的人情,非要护着她。若是她再打她一巴掌,指不定三叔还要再给晏安宁什么好处……是以,她只能恨恨地咬了咬牙,扭头走了。晏安宁摇了摇头,回头看着那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瞧他方才开口的那语气,还以为他要将她禁足半年呢!没想到眼睛里进了小飞虫,揉了揉的功夫,居然听见他说让她去太夫人跟前……怎么想的?作者有话说:顾相:小丫头,别人只关心你是不是泼妇,而我关心你打人手疼不疼。安宁:……哦,所以这就是你在一边看戏的理由?嗯……所以为什么让我去太夫人那里?顾相:懒得看你哭,你一哭我脑仁疼。笙笙(摔笔):难道您不能说您心疼么?顾相:成熟男人,怎么会心疼?安宁、笙笙:哦。粉墙灰瓦,黒漆鎏金的匾额上书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寿禧堂。晏安宁立在门前,神情微微有些恍惚。太夫人在五年前从侯府搬到了毗邻的国公府,这寿禧堂她从未来过——或者说来过,却是前世她为了救姨母,寒雨落阶的天,她跪在大门紧闭的寿禧堂门口,苦苦哀求太夫人请大夫去瞧瞧她姨母。最终,太夫人派人去了。可惜那时,姨母腹中的孩子已经彻底无力回天,大夫尽心尽力诊治一场,也不过是保全了姨母的性命罢了。有婢女撩着帘子出来,笑道:“表姑娘来啦,快进去吧,太夫人等着呢。”晏安宁回神,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如常地进了屋。……秦太夫人已年过六旬,满头的银丝,此刻手上戴着鸽子蛋大小的祖母绿戒指,捧着茶盏喝茶。听见动静,她放下手里的茶盏,朝晏安宁看了过来。因年岁在眼角生出来的皱纹并未使她面目可憎,反倒更添从容气度,满屋子年轻貌美的婢女在她身边都被显成了庸脂俗粉。不笑时面容冷峻,威严迫人,一眼便知是做惯了上位者的人。晏安宁上前行礼。太夫人便笑着拉起她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见她穿了件大红色织金宝瓶纹褙子,年轻娇艳,明眸皓齿,白皙的面孔被衬得比初雪还纤尘不染,便称赞道:“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一笑起来,脸上的神情便变得生动温和,颇像变了个人似的。实然两人算不上熟络,晏安宁甚至怀疑太夫人在今日见她之前,大抵已经不记得她这个寄人篱下的表姑娘长什么样子了——左右她在侯府不过是添一双筷子的事,连马氏都不在意,太夫人便更不在意了。她还记得自己初入侯府时给太夫人请过安,不过也就那一回。她姨母是侯府的妾室,平日里要说请安也是和身为正室的马氏打交道,至于太夫人,除非逢年过节要办家宴,这些儿子的妾室才会按着礼仪规矩依次进屋给她请安。饶是如此,此刻的秦太夫人讲起她姨母的语气仍旧熟稔。她关切地问:“听闻你姨母有身子了?胎像可还稳固?”“胎儿很好,只是大夫说姨母身子弱,需多卧床静养,免得不小心动了胎气。”太夫人微微颔首,命身边的秦嬷嬷开了库房取些补药来,让晏安宁带回去给江氏用,道:“那便安心养着,平日里也无需去给夫人请安,若是夫人那头不同意,尽管来和我说便是。”晏安宁笑了笑:“夫人向来体恤几位姨娘的。”她心里明白,这话不过是太夫人瞧在她救了阳安侯的面子上说出来给她体面的,可她若真不识好歹仗着这一点去帮姨母挑衅马氏正室的威严,第一个出来惩治她们的便是太夫人。顾家算得上是多子多福,这个时间她姨母有了身孕,身为父亲的阳安侯或许还会喜不自胜,并暗暗自得自己老来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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