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 / 2)
说话间,外头忽地有婢女通禀:“太夫人,相爷来了。”晏安宁抬眸,便见顾文堂穿一身绯色官袍,金线绣着仙鹤补子,腰环花犀革带,神采奕奕地走了进来。太夫人见了面上的笑容立刻多了几分,倾身笑:“今日回来得倒早。”在母亲面前的顾文堂显得要闲适随意许多,虽身着官袍,清隽的面容上一双眸子里却全是笑意,他颔首,坐下接了秦嬷嬷的茶,简短道:“近来无大事。”抿了口茶,抬眼才发现晏安宁今日穿得颇为明艳,倒不是素日里那般清丽素雅的做派。他眸底笑意渐深,暗忖这小丫头究竟是运气好赶了巧,还是命人打听了母亲的喜好。思索之间,便见她下了炕,蹲下身子给他行礼:“相爷安好。”他淡淡嗯了一声,一旁的太夫人见了却笑道:“都是一家人,你便随着明惠她们一样,叫他三叔便是。”晏安宁微微一怔。三叔这个称谓,她嫁给顾昀之后,在婚后开钓~需要一些外在和内在因素共同推动,女鹅不是海王,瞄准新目标也是需要时间梳理的晏安宁心凉如水,把朱唇抿得更加殷红。相处了这么些年,顾昀多少对她的脾性有些了解,纵然有些脾性是她刻意伪装出来给他瞧的,可有一些骨子里的东西却难伪装。她是从来不走回头路的,他想来也是看透了这一点,这些时日并未再贸然纠缠她,而昨日的事情一发生,却直接越俎代庖地在太夫人面前表明心迹。这样,太夫人即便再欣赏她,从最初的印象出发,也不会再主动帮她找任何的好亲事。毕竟,顾昀是她的亲孙子,还是很有出息中了解元的孙子。他倒真是打的好算盘。顾文堂觑她神色无半分喜意,只当她是还为了昨日的事情迁怒顾昀,他神色微起波澜,旋即淡淡道:“婚姻大事并非儿戏,珍姐儿虽混账了些,但昀哥儿是个心里有数的,你不知,前些时日她做了错事,已被昀哥儿下令禁足了时日。只是一时半刻,脾性难改。”他查过她,知晓她这些年和承辉苑走得近,无非就是想借着亲事继续留在侯府。步步为营也罢,真心交付也好,总归是个聪明的孩子,眼下看着对顾家也并无妨碍,为了顾明珍的小毛病拒了一心想嫁的儿郎,未免草率,不像个聪明人的做派。那日四宜楼上哭得梨花带雨,他冷眼瞧着总逃不脱为情所困四个字。既然两下里都有情意,又何必徒生波折,到头来让他看着头疼?顾文堂身居高位久了,见不得这些麻烦事,平日里若是谁这般让他心烦,早被他打发得远远的了。偏面前这一位是个娇娇弱弱的小丫头,伤情之时又像是被他言语激着了,到头来倒像是他自个儿主动招惹的,轻易便动弹不得了。晏安宁看他一眼,不愿再听他这些话。“芳芜院那边,不知三叔查得如何了?”
听到芳芜院这三个字,顾文堂便想到那夜莫名撞上的听墙角,他眉心一跳,淡淡看她一眼,没有立时应声。“您就说几句吧,我并非要窥探那位的阴私,只是想知道,这事会不会牵连我姨母?”她柳眉微蹙,忧心忡忡的模样,软下语气求他。顾文堂便看她身后的招儿一眼,见那婢女手上提着一大堆安胎的补药,想起方才母亲心情好要赏赐她许多首饰,她红着脸问能不能换成一些名贵补药的样子。若说还有哪个人确定是被她交托了真心的,想必只有她那位姨母了吧。只是又何必这般全心全意为他人着想,正是爱俏的年纪,头上若是顶着漂亮的赤金头面,应会更美丽动人一些。这念头也只是一晃,他想起上回她说的明姨娘送去的名贵礼物,缓了语气道:“那东西想来是世子着人悄悄送过去贴补她的,至于马场一事……是那位和春晓接头的婢女做的,和明姨娘无关。”至于更多的细节,他则没有透露。晏安宁松了一口气,屈身福了福:“多谢三叔告知,那我便先告辞了。”顾文堂颔首,看着那纤薄柔弱的背影渐渐远了,摇了摇头。弄不清楚这小姑娘在想什么。江氏看着晏安宁从寿禧堂带回来的一大堆补药,忍不住笑了:“你这丫头,让你去太夫人跟前尽孝道,你是把她老人家库房里的好东西都给搬回来了么?”江氏作为阳安侯的妾室,虽不怎么有机会和太夫人这个婆母见面,但她素知太夫人出身高贵,又教育子女有方,一向是又敬又畏的。晏安宁便抿了嘴笑:“瞧您说的,太夫人的私库大着呢,哪里就能被这点东西弄空?是她老人家体恤心疼您身子弱还要替顾家传宗接代,特意赏的。”晏安宁手头上不缺银钱,好看金贵的首饰她等些时日花些功夫也能从银楼里订做,偏这些名贵的药物,没有些靠山是很难寻来的。所以,在太夫人跟前她特意要了这些。江氏闻言便高高兴兴收了,拉着她的手细问今日请安的细节,得知太夫人应允她前去绣佛经更是喜不自胜,道:“这是天大的福气,你得了她老人家的青眼,以后亲事就不用发愁了。”晏安宁心中却在苦笑。今日之前她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煞费苦心地在那绣帕上下功夫。谁知道,顾昀却悄无声息地破坏了她的打算。江氏似乎极为欣慰,又接着道:“这下子,那小妇别想在拿捏你,你这般金尊玉贵养大的小姑娘,哪里能再回江陵嫁劳什子的员外……”陈嬷嬷干咳一声,江氏这才惊觉失言。晏安宁眸光微动,轻声道:“江陵那边来信儿了?”陈嬷嬷忙笑道:“表姑娘不用在意,你那黑心肝的继母给你寻了门亲事,说是个家财万贯的员外郎。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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