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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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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她认识的。上辈子皇帝在行宫遇刺,被抓起来砍头示众的犯人中,就有方才她在马车里掀着帘子看到的这张脸。所以她才匆匆追了上来,倒不全是为了顺顾文堂的气。这人胆大妄为到连小皇帝都敢行刺,只怕顾文堂也不被他放在眼里。虽然顾文堂表现得胸有成竹,但晏安宁被单独落在这间房里,还是忍不住提心吊胆。她想了想,将耳朵贴在了墙壁上,意图听到一点儿动静。……再进屋,周盘的神色已经清明不少,见他脸上挂着笑意,不免反唇相讥:“这才半盏茶的功夫,可见顾相爷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顾文堂神色冷淡地看过去,语含警告:“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不容你肆意攀扯。”周盘心中颇为称奇。从前在定海时,从不见这位京城来的顾三老爷身边有红粉佳人,听闻从定海回京时带了名身份低微的民女做正室,却也是早早撒手人寰,不见人前的命数。不料想,今日竟能在他身侧瞧见这般年轻貌美的姑娘,且这言辞之间,还颇有些怜香惜玉的维护之意。被晏安宁这小小的插曲一搅合,对着周盘,顾文堂心头的怒气已被压了下去。他是定海王府出了名的死心眼,说得好听是忠心,说得不好听就是愚忠——是一把上好的刀,但看要被何人握持在手中。这把刀他因着故人的缘故不愿启用,但也不能瞧着他是非不分在天子脚下四处作乱。此时周盘却先开了口:“将翦云放了,否则,我就去杀了你那位娇滴滴的小相好。”话一出口,周盘便拿眼睛去瞧端坐的高官,却见那人神态依旧从容,但浑身威势却如高山一般,随着那道阴沉的幽深目光,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这样的话你再说半句,本官便让内阁下折子,夺了定海王一脉的爵位,与你的新主子魏延一道当逆王。”闻言,周盘勃然大怒,藏在袖口的短刀立刻就刺向了顾文堂的喉咙,招式又狠又毒,全然不再留什么体面。然顾文堂亦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从容地以手相接,刀光剑影的瞬间便使周盘手里的武器坠落在地,如雄鹰擒稚鸡般地将其反剪在案桌上,不费吹灰之力。周盘的面色涨得通红,他实然没想到,从前在定海赫赫有名的武将改换了门路成了文臣足有□□年的光景了,养尊处优的顾文堂竟然武力还这般了得。只是物是人非,他想到方才顾文堂的话,恨得眼睛都要滴血,全然不管自己的处境梗着脖子怒吼:“混帐东西!你怎么敢动定海王的声誉?你也不怕王爷入梦带你下阴曹地府!”顾文堂冷笑一声:“留着这名头也是虚妄,倒让你们这些脑子拎不清的在外头祸乱败坏,还不如让朝廷收了走,断了魏延的念头。”周盘呸了一声:“朝廷?朝廷都将王府满门屠戮了,还有脸说这种话?还有你,顾文堂,王爷待你如亲兄弟,你却甘心当朝廷的鹰犬爪牙,背弃于王爷,做那小皇帝的帝师,你也不怕将来养虎为患,落得和王爷一样的下场!”顾文堂眯了眯眼睛。“先帝是先帝,陛下是陛下,怎可一概而论?”“还不是流着一样的血?”“那魏延呢?”顾文堂看着他,神情有些嘲讽:“他也是先帝的儿子,你倒肯为他效力。”周盘被查到后几乎成了明棋,可魏延的下落,顾文堂却还没查到半点头绪。这人素来谨慎小心,东躲西逃了□□年,倒还是能一如既往地沉得住气。闻言,周盘的神色微微一顿,旋即声音低了一些:“……至少他没有背叛王爷。倒是你,明明手里领着兵,还能坐看王府众人葬身火海,真是好冷的心肠!”提起他记忆里最不愿回想的一段往事,顾文堂的表情有片刻的怔然。但很快,他摇了摇头,松开对嘴里一直不停咒骂他的周盘的禁锢,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望着他。周盘心里咯噔一下,咬了咬牙:“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明明清楚。”他摇头失笑,“若是心里头真这么想,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这茶楼是顾家的产业,周盘想在此处对他不利,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他这般近乎是束手就擒地送上门来,不过是因与闻风数次交手后对心里认定了多年的真相有所怀疑罢了。周盘怒气冲冲的表情像被人强行中止了,他双目通红,以一种近乎执着的神情看着顾文堂。“当日的事我没有证据,因我也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被人牵引到城外和先帝派来的人马恶战了一场,不曾亲眼得见王府是怎么出事的。”周盘眸中闪过一抹失望。但旋即,又听那高官不疾不徐地道:“但据我所知,定海王在府里也藏了兵器,出城交战时也留了不少人马,但后面火势灭了之后,库房里一件兵器也没有,倒像是和人的尸首一样,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了似的。当年先帝重病,几个藩王心思各异,能调来定海的人手并不多,可偏偏,一队和我交手,一队与容与大战,竟还能有人不声不响地进了城,在两盏茶的功夫里将整个王府屠戮得干干净净……”“若是你撒谎呢,你伙同朝廷一块儿害了王爷呢?”“或许吧。”顾文堂闭了闭眼,唇边闪过苦笑,“说实话,我中了一箭骑着马进了城看见王府惨状,都以为是我诓骗了王妃大摇大摆地进府做了恶,否则,那样短的时间里,何至于此……”提起定海王妃,周盘的面色一瞬间变得苍白。他恍然想起,为主子效力的这些年中,有一回他不经意瞧见主子的胸口有一道梅花型的伤口,当时他还在诧异,什么样的兵器能留下那样的伤口……这一瞬,他仿佛瞧见了王妃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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