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 / 3)
是不是如从前的某一回一样,特意来寻他的。晏安宁一心想从顾昀口中套话,倒也不与他说这些,只柔柔问:“眼瞧着都要到晌午了,表哥怎么还在这里?方才过来的时候我碰上了二奶奶,夫人应也是前后脚的事,若是去的太迟,不免失了礼数。”顾昀一听,心头狂喜。果真,她心里还是挂念着他的。即便是恼她妹妹和亲娘,即便是生气他先斩后奏禀了太夫人他二人的亲事,可一瞧见他可能会被长辈责问,便又特意来提醒他……顾昀顿时心软得不行,一时间将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话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当是同从前一样,她能红袖添香善解人意地帮他排忧解难,于是便开始吐苦水。“……小性子实在太多,这会儿又闹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说的是为了支簪子闹得鸡飞狗跳的顾明珍。晏安宁闻言眸光一闪,一开口却是在帮她开脱:“兴许三妹妹没有撒谎,方才我来的时候,瞧见一个鬼鬼祟祟的眼生婆子,也不知是不是你们院子里的,莫不是这婆子卷了三妹妹的首饰拿出府变卖了?”
少年一听,神色就肃然起来,忙详细问晏安宁那婆子的相貌。得听了她一番细致描述,顾昀瞧着便松了口气:“不是外贼。那人是我娘陪嫁庄子上的人,姓冯,刚从庄子上来,就是想赶在年前给我们送些年货。那是我娘的得力心腹,想来不会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但他这么说了,又怕她觉得不重视,便又补充道:“不过我也会查查看的,免得出什么事。”晏安宁含笑点头,心里却卷起惊涛骇浪。那冯婆子竟然是谢氏的心腹!可当日她跟着崔嬷嬷一道过来的时候,分明说的是奉马氏之命!这件事,马氏到底知不知道?倘若是崔嬷嬷勾结谢氏干的,嫁祸到马氏头上,或许以马氏当时的心理状态,也没工夫为自己辩解……出手的人是自己的陪房,其实也很难辩解。“来送年货,倒是耽搁了几日没走么?谢姨娘想来和她很是亲近。”这样想着,晏安宁便佯装不经意地试探一句。谁知顾昀听了这话,便长长叹了口气。“府里那么多人,哪里就需要一个庄子上的人来伺候了?只是……”他的神情有些为难,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娘她近来身子不太好,那婆子一来便说像是邪风入体,撺掇着她请了好几位道姑到院子里来瞧,整日里折腾得不行……”谢氏素来很信神佛之事,有什么头疼脑热的,请道姑比请大夫勤。顾昀虽早已习惯,可眼下正是他寒窗苦读的时候,被这样搅扰着不免心烦意乱,见着红粉佳人,才吐露几句,想让晏安宁心疼心疼他。“那谢姨娘的病现下可大好了?”她顺势敷衍了一句。顾昀苦笑着摇头。若是好了,他早就把那不省心的奴才赶出府去了。正是因为没大好,他碍于孝道,才不能多说什么。晏安宁忽地想起,前世她嫁给顾昀前夕,谢氏似乎也病了这么一场,但很快就好了。据她说,是请来的道姑很灵验的缘由。而那时候,阳安侯刚过世不久,那冯婆子到府上,想来做下人的来给侯爷吊唁的。而今生阳安侯平安无事,冯婆子便在此刻才姗姗来迟。她一来,谢氏就病了……晏安宁心里已隐隐有猜想,但当着顾昀的面半点也没有表露,只温声劝:“也该请大夫瞧瞧,不能尽信神佛。这样闹下去,岂不是耽误表哥读书?”她今儿的态度可以说十分亲近,顾昀心里很是受用,觉得往日里跟他心心相印琴瑟和鸣的温柔表妹仿佛又回来了,替他妹妹说话,又担心他姨娘身子,更关切他科举是否受阻……他恍若吃下了一枚定心丸,大寒的天里通体熨贴,只恨不得立时将她娶进门来,蜜里调油地过起他们的小日子来,一双眼眸里便含满了情意,体贴入微地亲送她出去。晏安宁达成了目的,自然也无心再久留——说几句场面话也就罢了,再让她去讨好谢氏和顾明珍,她能恶心得把隔夜饭吐出来。两个人各怀着心思,但落在外人眼中,却是脉脉含情,花好月又圆的一对小儿女光景。顾文堂立在那儿瞧她被顾昀亲送出来,堆云似的青丝回身时旋成如墨的瀑布,那少年人的眼神动情得恨不得将她就此留在身边不往外放丝毫,而美人背对着他,他瞧不见那樱唇星目,但料想能将对方迷得神魂颠倒,定也是含羞带怯,眼波流转的小女儿情态。他负手站了一会儿,觉得这情形似乎很眼熟——约莫是三个月前,他也曾瞧见过类似的情形,只是当时他脚步不停,连看热闹都懒得花时间,如今这样的鬼热闹,却是一瞧就像往心窝子里扎了一刀,让人不痛快得紧。晏安宁作别了顾昀,回身便见那熟悉的背影大步离去,不由怔了怔。他怎么现在才走?一顿饭,吃得金氏面色发白,紧张得几乎坐立不安。无他,只因方才还劈头盖脸将她一顿骂的三叔父此刻面色沉凝得吓人,鲜美的腊八粥入了唇,瞧着对面这一张脸,金氏顿时觉得味同嚼蜡,吃饭如上刑。偏她那吊儿郎当的夫君这时候在人前懂得关切她了,见她面色不好,也不避讳礼数就拉着她的手问:“筠筠,怎么了?不舒服?”太夫人也很关切这些小辈,闻言也忙道:“孩子,若是身子不舒服便说,祖母这就为你请大夫。”一桌子人的眼神都望了过来,自然也包含顾文堂的,只是他的眼神敷衍了一些,似乎还带着不耐,金氏又被吓到了,忙笑着摇头,又低头扒了一口饭证明自己无碍。世子顾晔见二弟仍旧眼睛不眨地看着金氏,手也没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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