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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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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多疑的,何况顾文堂辅政多年,在小皇帝年幼时几乎掌控了全部的朝政大权,这样的臣子,很难不让君主忌惮吧?哪怕他们之间有深厚的师徒之谊,但人心被君权横亘着,亦有颇多变数。她眼下一门心思地想嫁给他,想为日后的好日子经营,可不想他半路被什么人当作乱臣贼子处置了,落得个树倒猢狲散的惨淡收场。闻言,顾文堂轻敲了敲她的额头,有几分好笑。“你整日里都在想些什么?”他拖长了调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缓缓道:“放心罢,陛下不是如你想的那般小肚鸡肠,我也不是倾囊相授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不二忠臣,倒不至于到头来成了东郭先生,把身家性命和全家安危赔进去。”他面上表现得不屑一顾,像是她说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实然心里却有几分熨帖。这些话,一般人可不敢同他讲。她这般敏锐地忧心于他,是否,此时此刻,也是真把他记挂在了心上呢?风波已过,晏安宁被顾文堂耳提面命地告诫要谨防魏永嫣心存愤懑,蓄意报复。虽然在晏安宁看来,以魏永嫣的心计,如今还没到狗急跳墙的时候,倒不至于在这风口浪尖上再次对她出手,但却拗不过某个在一些事情上格外固执的男人。

于是,她一旦出门,身边随侍的不仅有三拳打得内卫落花流水的穗儿,还要带上一大群护卫,那架势,可比一些宗室子弟出行还要张扬。故而晏安宁在白记糕铺搬到东街之后去瞧了一眼后,索性就不怎么出门了,一心窝在寿禧堂小佛堂绣佛经。低调做人。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便进了二月。眼看春闱便要正式开始了,进京赶考的士子将京城大街小巷的客栈旅店挤得爆满,晏安宁手头上的几家店铺也是在月初便赚得盆满钵满,看账册倒是让她眉梢洋溢着欢喜。这日晚间,盼丹从外面回来,神神秘秘地拎着一大包东西进来,晏安宁见状,遣了下人,只留了盼丹招儿二人。招儿上前好奇地翻看,这才发现是盼丹从外头买的考篮和考帘。她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哼唧道:“……难为姑娘还这样为他考量,可他那样的人,不值当。”自打招儿知晓了那日在长公主府发生的事情,她对顾昀就十分不待见,好在她知晓姑娘心里头有成算,并不指望着这负心汉回心转意,只是每每提起,还是免不得动一场怒。盼丹也知晓了内情,但表现得比她沉稳多了,也不多加评判,只是走上前去将东西递交给晏安宁,笑道:“姑娘瞧瞧,可还满意?”晏安宁接过,仔细地看了看,发现这缝制护膝的绣娘手艺竟然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当下就放下了心。这都是因顾昀特意遣了人来,道想让她为他备下考篮,届时他入了考场,一瞧见便能心情大好,自然下笔如神。当时晏安宁听了只想冷笑。顾昀大约觉得,这样的差事派到自己身上,对自己来说还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他大概不知晓,前世即便春闱前的那阵子她身子不适,她照样亲手为他缝了护膝,还熬了好几个夜,事后他在里头奋笔疾书的时候,她因为寒气入体卧床不起,并不比他这个下场的人好受多少。重来一回,她哪里还愿意这样搓磨自己?不过是命盼丹在京城有名的绣楼里寻一寻有没有与她手艺相似的绣娘,花些银两买回来,便算是堵了外人的嘴,让人挑不出错来便是。盼丹见晏安宁面上露笑,也轻轻松了一口气。她比不得招儿是晏家的家生子,自小陪着姑娘的情分,但这些年,凭借着做事的稳当和可靠,倒也能在姑娘心里头占一席之地,算作一个可用之人。她已是极为满意了。旋即微微有些不解:“好好的,姑娘怎么让我买了两份回来?”府里并没有别的要下场的爷。嘟着嘴的招儿这时候很快反应过来了,看向她:“姑娘,这是不是给白郎君备的?”听闻白掌柜的兄长今年也是要下场的,这仙绣阁的手艺不同寻常,考篮考帘也做得很结实美观,也就是这些高门大户,会出这样多的银钱从这些大绣阁里定。晏安宁笑着颔首。她与白九娘这几次接触下来,倒也还算投缘。且她发现白九娘是个极其有头脑的女孩子,这回的春闱,白记糕铺又弄出了几样新的糕点,各个样式的意头都很好,听她派的人说,这回她打点好了,准备在考场外头卖这些糕点,想来这种又好吃又划算的糕点能有个赚头。是以,听顾昀提起这个,晏安宁倒是专门去请教了徐启,问问举子春闱都要备些什么——毕竟,顾文堂不仅是连中三元的天纵奇才,这些年也陆陆续续做过好几回主考官,春闱的各种事项,他自然是极为清楚的。白九娘如今在晏氏做事,手头自然不会缺银两了,不过这种事情却未必能考虑得周全。白郎君虽然她不曾谋面,但料想兄妹二人相依为命的艰难处境下,这人仍旧能年纪轻轻走到春闱这一步,定然不是池中之物。这考篮,一为人情,二为提前同朝廷未来的栋梁之才结交个善缘,再划算不过。外头忽地有婢女一声惊呼:“……穗儿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穗儿尴尬地干咳一声,眼神不善地瞪了瞪那冒冒失失直接从暗处的拐角撞上她的小丫鬟,却听里面一声轻笑:“没什么可听的,穗儿姑娘,早些睡便是。”她脸一红,旋即窘迫地强撑起一个笑,欲盖弥彰地道:“姑娘说的是,奴婢这就去歇息了。唉,奴婢只是有些放心不下宝器,来给它喂点东西罢了……”里屋的招儿暗暗翻了个白眼。喂宝器,一天喂八百遍,也不怕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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