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 / 3)
是重来一回的人,他应当知晓,哪怕婚事延迟了,她也是他命中注定的妻室,他纵然是长辈,纵然是一时情急,也不该这样唐突自己的侄媳妇!这样的把柄若是被外人知晓了,岂不是耽误他们二人的前途?顾昀底气十足,纵然那人位极人臣,他身为小辈,却也得同他说这个道理。于是,便深吸了一口气,跟了上去。……晏安宁回神时,自己正坐在四宜楼的厅堂里,顾文堂的怀中。他眼眸温和沉稳地看着她,宽大的手掌抚了抚她的额头,眉梢微展,旋即揽着她倒了一盅暖茶,送到她唇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喝下:“喝些水,会好些。”
顾文堂与礼部的官员谈论政事到这会儿,刚将人送走,却在阑干旁瞧见了她失魂落魄地在园子里乱晃。她从来都是笑吟吟地对着人,甭管是客气还是真心,是以遇见了顾昀,面上春花般灿烂的笑容又现了出来。他看得不太舒服,但仍旧有些忧虑,便静静地站着没动。恍然想起,那次也是在四宜楼瞧见的她,她被一个浑不吝的公子哥纠缠,他出于礼仪规矩敲打于她,小姑娘却委屈得很,声泪俱下地指责他,真是胆大包天。若是他因为这桩事再同她说教,也不知她会不会再哭鼻子。想着这些,他心间松快了不少,可再瞧时,她却红着一双眼睛,抱着个锦匣发抖,像是只淋了雨的小猫,可怜巴巴地瞅着他。摇摇晃晃,像是来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似的。便是撞见顾昀同人苟且的那一日,也未曾见她这般伤心过。眼角眉梢透露出的脆弱,像是这世间全然将她抛弃了似的。顾文堂心间狠狠地一抽,顾不得计较什么该不该同她置气,只想立时将她揽在怀里疼惜,什么也不想问。此刻,怀里的姑娘白着一张脸,被他这样小心地照顾着,喂了快半壶茶水,才慢慢缓过气儿来。再抬眸看他,就现出些在他跟前丢脸了的赧意,飞快地瞥上一眼,便赶紧收回了目光。温热的唇落在她额间和面颊上,将她四肢百骸那股寒意祛得十之八九,直冲鼻尖的暖意醺得她又忍不住红了眼睛。啪嗒啪嗒,眼泪便落了下来,像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子一样,泪水怎么都止不住。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在他的跟前毫无预兆地卸下所有防备,仿佛要将今夜遭受的那些委屈都给哭出来似的,手背仓皇地去拭泪,那珠子却怎么也拦不住,兀自落在她的衣裙和他的胸襟上,染得那官袍上的仙鹤都变了颜色。她哭得快背过气去,迷迷糊糊地想,从前她在他跟前掉眼泪,多半是故意想惹他怜惜,梨花带雨地煞是漂亮,今日她定然是哭得形象全无,也不知此刻是不是丑极了,会不会惹他嫌恶……可念头刚一闪过,那人便揽着她的腰肢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几乎是想要将嵌进他身子里似的,从来沉稳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怜惜,手掌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后背,叹息道:“好娇娇,你再哭下去,我这心都要被你搅碎了。”不知是何时她止住了眼泪,面颊上的泪珠被他的手掌一点点地擦拭干净,余下淡淡的羞红。她被那触碰弄得从骨子里战栗,嫣红的唇瓣索取着暖意覆上他的,两人愈吻愈深,情绪在这一番折腾后仿若失控,刻骨缠绵的滋味在唇齿间流转。主动的是她,但那扶着她腰肢的手并未闲着,直揉得她大冷天里香汗淋漓,几乎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水。情难自控的当间,听见他哑声唤着她娇娇儿。这样令人羞赧,只该存在于床笫之间夫妇敦伦时的称呼,不知怎的从他这样正经的人口中说出来,好像也带上了诸多缠绵缱绻意味。她恍若无比清醒,却又意乱情迷地陷在这温存之中,难以自拔。……守在外头的徐启瞧见面带怒意地上来的顾昀,先是吃了一惊准备去拦,旋即想到了什么,又站到了一边。方才他冷眼瞧着,相爷是有些不高兴的。不过待晏姑娘,相爷从来都是纵容疼爱的,只是他作为心腹手下,不免也会为主子鸣不平,一心站在自家主子那边。五少爷三番两次逾矩的举动惹得相爷不高兴,他便也存了些心思,当下看了一眼里屋的情形,竟是半点不打算拦着了。顾昀见徐启这般作态,心下安稳了不少,对自己要说的话也多了几分底气。只是刚一靠近门口,便瞧见三叔正抱着阿夭,耐心细致地给她喂茶水,直喂了快半壶茶,末了,还拿起帕子仔细地给她擦拭嘴角。他愣在当场,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这样荒唐的场景竟能入梦——这样的情形,显然已经超越了长辈同欣赏看重的小辈的关系……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感在此刻被无限放大。不是做梦。且面前的一双人的亲昵还不止于此。他那从来被他碰碰面颊就会脸红心跳的阿夭,此刻居然泪眼婆娑地主动揽着三叔的颈子献吻。而那从来位高权重,最重规矩的三叔,气息不稳,声音沙哑地揉她在怀里,声声唤着她娇娇儿,象征着官员威严的一品官袍,被这番缱绻温存闹得顷刻间便皱得不能看了。顾昀几乎目眦尽裂。他以为位极人臣又重生归来的三叔,会是他青云路上最大的助力,可没想到,他竟然在暗地里抢他的未婚妻!他从没瞧见过阿夭这般媚态,声音被另一个男人揉得像是含着春日里连绵的水雾,简直让人挪不动步子。事情究竟怎么会发展成这样?顾昀忽然想起,前世他曾不经意间在三叔的书房里瞧见一副女子的画像,只是奇怪的是,那画像是并没有画出女子的脸,只有头上的珠钗和到领口的衣衫。那时他还曾与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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