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 / 3)
报了她。当时她头一个念头就是不信。这些年来,她一时兴起帮小叔做的媒没有双手之数也起码有四五回,可每每都是碰了一鼻子灰。有一回告到太夫人那里,想让她老人家跟着一起着着急,数落数落小叔,她倒好,反倒来教训她一通,道她还活着呢,她这个做二嫂的怎就这般越俎代庖云云……马氏吃了这些教训,偶尔再有“热心”的时候,也都会被女儿或是贴身嬷嬷及时阻止。对这种事,自然下意识地敬谢不敏。可这回的事,却隐隐叫她嗅出些不对劲的意味来。外头的风头实在盛,她挨不住娘家人的再三询问,只好撺掇了软性子又格外受娘照顾的大嫂前去探听,还建议要办个花宴聚集京城贵女。
这样直白的提议,娘竟然没有直接拒绝!一下子,她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不过想起那软硬不吃,像是对风月毫无兴趣的小叔,她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该不会是婆母自己突然起意,没跟小叔商议好吧?于是只好支支吾吾地说:“……反正我婆婆那里,瞧着是认真的。”邱氏听着就展开了眉头,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自己如花似玉的外甥女,笑道:“那就成了。以良玉的模样性情,和咱们两家的交情,想来这事把握也大。”马氏却没敢打包票。不过,她心里倒也有些期待。如今,虽说她是顾家名义上的宗妇,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顾家当家做主的是顾三老爷顾首辅。一家老小,将来多少都要指望他。如此一来,未来三夫人的位置就很重要。若是娘家大嫂的外甥女成了事,总比外人要亲近些,对她,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晏安宁扶着姨母杜夫人随着引路的婢女进了内宅,路过侯府与国公府分治的那道月门时,不免下意识地往那头瞧了瞧。杜夫人的神情透着些许的紧张,见她这般却笑了,低声道:“放心罢,我昨日才去瞧过她,一切都好着呢。等你这厢的事情定下来,她便更好了。”她也是昨日才从晏安宁口中得知顾家的打算,虽本来心里也在对之前那拜帖上的字迹与顾家截然不同的态度心存疑虑,可这桩大好事真落在头上,反倒让她飘飘不知所在了。今日到了顾家,大门上停的流水般高门大户的车马更是加重了这种情绪。此刻的杜夫人,生怕自己哪点表现不好耽误了外甥女的大事,可这事主倒好,半点羞涩紧张都瞧不见,只一门心思地想着江氏好不好了……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不过看她这般,杜夫人的心也安定了不少。她与幼女谷秋从来感情深厚,无话不谈,那日从甘泉寺归家后,很快谷秋便将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与了她听。她既恼那蒋思齐心术不正将主意打到她纯洁无瑕的小姑娘身上,亦后怕夫妇俩从来只知道娇宠女儿,没将这些基本的人心险恶讲给她听,但更多的,则是对晏安宁多了一份浓厚的感激与信赖。说起来,其实她们姨甥间情分不深。对这丫头,往日里她也多是瞧在早逝的二妹的情分上,试图偿清心头那份愧疚来慰藉自己,这件事过后,面对晏安宁的心情则又大有不同。聪敏如安宁,既然在这样的场面都不疾不徐,可这事,其实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二人说说笑笑间,便迎面碰上了户部侍郎钱宗鸣的夫人乔氏。钱家是京城的大户,往上数两代,也曾出过一门三进士的传奇。户部侍郎亦是实职,因而在文官家的夫人里,乔氏算是很出风头的一位。乔氏今日穿了件宝蓝十样锦的妆花褙子,梳着高髻,耳垂上坠着赤金镶猫眼石的坠子,华丽中又不失端庄。见了杜夫人,乔氏的表情明显有些意外。杜浔从来性子孤高,原先倒也没什么,自打杜浔的恩师致仕,没法再庇佑这位容易得罪人的得意弟子后,杜浔的处境就变得有些微妙了。钱宗鸣性子活络怕得罪人,乔氏亦然,是以平日里六部高官家宴请走动,鲜少有人会请杜家的女眷。钱宗鸣本就比杜浔官阶高,乔氏这般作为,自然也没人说什么。可今日,以顾家这样的门楣,杜夫人自然不可能是不请自来。乔氏眼睛转了转,便笑语殷殷地上前,无比自然地挽了杜夫人的手臂:“……到底是顾家有面子,能请得妹妹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妙人露面。”杜夫人眸光闪了闪。自家老爷仕途不顺,近年来不少得罪的人想找由头将他从工部挤出来,她不常露面,也是怕在那些无用的宴会上,别人会从她身上找把柄。至于乔氏,打从一开始她的宴请就不诚心,她看得分明,婉拒了一回之后,也就再没收到过帖子。如今,这人倒是能颠倒是非黑白,像是她瞧不上钱家的门第似的。原她能当做没听到,可今日这样的场合,她却不愿在安宁面前对这种人忍气吞声。于是她便讶然地看乔氏一眼:“乔姐姐说的哪里话?您那嫡次孙的周岁宴,原本我在银楼里打了副手镯,只可惜没收到您的帖子,到底是没送出去。”闻言,乔氏的面上就闪过一丝心虚与尴尬,来不及细究杜夫人说的是真是假,便忙打了个哈哈道:“许是下头的人做事不经心,拟个单子还能有疏漏……回头我定然好好教训教训她们!”杜夫人闻言只是笑笑,权当给她这个台阶下,实然心知肚明:再富贵的人家,也不会让下人来拟客人名单,那都是只有一家主母能有的权力。乔氏微微松了口气,旋即便仔细地打量了杜夫人几眼——倒也没瞧出和平日里有什么不同,怎就能突然入了顾家人的眼,能参加今日的宴会?正惶惑着,一旁忽地有人笑吟吟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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