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 / 3)
的感觉,见晏安宁朝她行礼,便也略有些心不在焉地笑了笑,没主动寒暄。倒是从来性子娴静温柔的大夫人梁氏,笑吟吟地扶起了晏安宁的手:“在你杜家姨父家中住的可还习惯?你不在身边,可让太夫人好生挂念。”晏安宁闻言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眸光却泛起了意外的神色。她和梁氏从来没什么交情——自先侯爷去了,梁氏便一直深居简出,便是家里办宴席,也是能不露面就不露面。她瞧着身子孱弱,温柔可亲,实则是最难打交道的那类人,晏安宁也并不强求,以往在寿禧堂碰见了,也是态度礼貌地问一声好便罢了,并无旁的闲言。哪怕是前世,她被顾文堂娶进门,同这位名义上的妯娌也并无特殊的往来。大夫人的这两句话,倒将在场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位年轻姑娘身上。
原以为是杜浔不知何时攀上了顾家,可听顾家大夫人这话,却像是和这位小姑娘很相熟似的。这一细瞧,不少人便开始微微吸气。十六七岁的年轻小姑娘,个个都是娇美漂亮的,可厅堂中间的这一位却生了张格外潋滟明丽,光彩照人的容颜,即便是将她放到一群姑娘后头,想也是能让人一眼瞧见的。邱氏刚寻了个借口进来坐在了马氏的身边,见状立时心头警铃大作,还未待同自家姑奶奶打听什么,便见太夫人亲自起身携着那姑娘的手一道坐在了上首的罗汉床上,众目睽睽之下,态度前所未有的和蔼可亲,絮絮叨叨地询问着那姑娘的近况。大夫人方才的话,竟没有半分掺假!此时,也有些眼尖的人认出了漂亮温良的晏安宁,低声问陈太夫人:“咦?这是不是您老人家寿宴那回,秦太夫人带在身边的那小姑娘?”她们明明记得,陈太夫人那时说,想找得意的孙辈同那姑娘作配的。那算起来,这姑娘是不是比相爷小一辈?顶着那老太太充满希冀的目光,陈太夫人轻啜了一口茶,不咸不淡地道:“老身年纪大了,许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难为徐老夫人您对一个小辈都那般上心。”闻言,那徐老夫人便没敢再问了。听闻陈家最近在朝堂上颇为不顺,姻亲贺家倒得飞快,牵连得陈家也断尾求生般地在陛下面前交出了许多权柄,而其中,据说便有顾相爷的手笔。素闻陈太夫人和秦太夫人是手帕交,当了一辈子的好姐妹了,没成想了临老了到底是被儿孙辈的影响了情分。那徐老夫人这般一想,心头一时也有些唏嘘,不过没能从陈太夫人口中听到准信,一颗心不免还是高高地提了起来。陈太夫人却没她料想的那么多心思。家大业大,难免就有顾得不周全的地方。陈家没有反心,只不过从前是被先帝和当今的旨意推着走到了这一步,顾相爷在此时用一个根子坏了的贺家来敲山震虎,他们也趁机摆脱了一些隐隐不受控制的部下,其实也是好事一桩,两家也并未走到反目的地步。她只是在好奇地想着,这小姑娘究竟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竟在这短短时间内哄得她那老姐妹松了口点了头,巴巴地为她安排了这么一场宴席给她做面子……两人相熟数十年,陈太夫人在晏安宁出场的时候,观秦太夫人的态度,便明白了今日这满城风雨闹得是为哪般。她还想着看这老姐妹被她那极为出息却在婚姻大事上格外特立独行的幼子气得卧病在床,母子互不想让地赌气一段时日呢,谁知这从前最顾忌规矩体面,在儿女婚嫁之事上最看重门第之别的秦家贵女,如今耳根子倒是软了。没能得偿所愿,陈太夫人面上的神色便有些怏怏不乐,落在有心人眼里,越发认定了顾家和陈家如今嫌隙不浅,当着秦太夫人的面陈太夫人都不愿维持面子情了。而那些头一回见晏安宁的,则此刻心头便如千万只蚂蚁爬过,心痒难耐却无从问起。恰逢杜夫人被请到邱氏身侧坐下,马氏被邱氏轻推了推,只得轻咳一声,笑问:“不知安宁的婚事可定下了?您毕竟是亲姨母,想来到底比我们更上心些。”当日秦太夫人要晏安宁随杜夫人走时,原就是用的这般借口,道要杜夫人好生为晏安宁寻一户人家,马氏有此一问面上看并不出格。只是眼下在这厅堂中,众目睽睽之下,偏偏众人各怀心思便是为的儿女亲事,杜夫人一副玲珑心肠,又岂能猜不出她意思?方才她进来时就瞧见了,这马夫人身边还带了个漂亮的小姑娘呢。于是便面色稍显淡漠地回道:“我们姨甥俩久别重逢,尚且想将安宁留在身侧些许时日呢,并不着急让她出嫁。”马氏听着眸光微顿,正要再问,却听一旁的婆婆似是被她们的谈话吸引了注意力,笑眯眯地看了过来:“你们聊什么呢?倒难得见我这二儿媳妇和谁这般快的熟络起来。”闻言,马氏面色微僵。太夫人是哪里瞧出来她们聊得投契的?这杜夫人话里可是句句带刺,半点好脸色都没给她。但既然她开口了,马氏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回话,便见太夫人神色有些唏嘘地拍着晏安宁的手,笑道:“……昨日浴佛节,你那亲自绣好的佛经供到佛祖金身面前,就连大觉寺的住持都是赞不绝口,夸你有慧根呢……你这孩子一向懂事又能干,谁家若是娶了你进门,福气定是在后头。这些时日不见,老太婆我这心里也是颇为挂念,这么可心的人儿,真想将你留在我们家不放人才好。”此言一出,堂中众人面色顿变。这样的话,放在旁人家的宴席上,是想替钟爱的小辈寻一门可意的亲事,可放在自家的宴席上,尤其是今日的风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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