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 / 3)
在阴曹地府瞧着你嫁别人。”这话是玩笑话,但从前都是晏安宁拿来故意逗弄他的,他自个儿一向不爱听这样的话——这人生性霸道,不过是生了张儒雅随和的皮相,拿话激一激他都是要跳脚不愿的,更何况由他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这回的差事是当真危机四伏。头一次,晏安宁很想不理智地拽着他的袖子要他不许走,装成市井小妇人,不要夫婿觅封侯只要花前月下一双人。但她也再清楚不过,那也是他想做的事情,她不能那么自私。顾文堂将她的神色尽皆收于眼底,默然地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实则他和魏延的每一次交锋,都有流血和伤亡,连他也不能确认,下一次死的会不会是他自己。但是一如安宁的心病是晏家的人一般,魏延,就是他常年以来挥之不去的心病。更何况,即便他坐视不管,对方也没打算放过他只奔着皇室去。她即将嫁给他,成为顾家的人,他就更加不能让她生活的地方存在一丝一毫的危险。不舍地将她朱红的唇亲了亲,才整理衣冠起身送她上马车,待得佳人远去,顾文堂便肃了面孔,吩咐徐启等一干人等准备行囊,晚间便出发。顾文堂离开江陵后,晏安宁的生活便重新变得单调起来。她面上答应了宋家的亲事,宋家对于这门亲事的紧迫程度也让她颇为意外。不过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两家便走完了婚礼前的一系列流程,宋家送来的丰厚聘礼也是让晏家在江陵城狠狠出了次风头。期间任盼芙听闻消息来找了晏安宁一趟,话里话外都是规劝她不要想不开为了钱财去嫁宋镇,到头来只怕要沦为他们一家子的老妈子,末了也不知是为谁辛苦为谁甜。晏安宁诚恳地道了谢,却也并未对她道出内情,只道是需要好生考量,便将人送上了去江州府城的船。——这件事到底非同小可,她并不想将任家的人也牵扯进去。能用到一个南莲居士来帮她,任家的恩情已经足够让她感激了。婚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晏安宁作为新嫁娘便也不能轻易地出门了,每日都是窝在府里绣嫁妆——实则她并不愿意亲自动手做什么待嫁的绣品,只对晏家的人推脱她绣活儿不好,让晏樊给她找了几个手艺瞧着相似的绣娘帮她绣。知道内情的班妈妈早跟着成氏去了庄子上,余下的储妈妈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一时间府里倒也没人敢说嘴什么。人人都说,虽说这大姑娘嫁的人年纪大了些,但宋家的家底是真的丰厚,等大姑娘嫁过去,在辈分上高那些公子一头,若是一直得宋员外的青眼,日子过得也不会差。两个月的时间,府里的风言风语便彻底转了个向。晏婉宁每日也不再外出走动了——在江陵城的一众贵女闺秀面前丢了大脸,没有个一年半载,她都没什么勇气再出现在众人面前了。但她并不觉得有多气馁,精气神儿反而一日高过一日。晏康这一日一时兴起放下恩怨来看她,只当是严家人依旧不计前嫌地赶在晏安宁定亲后上门来求了亲,让晏婉宁的心情有所疏朗。又见她待自己也客客气气的,再也没耍什么小性子过,心间越发觉得满意愉悦。宋家的婚事如今已经板上钉钉,总不好再让外人说他们苛待先头江氏夫人留下的嫡女,所以他便在满城刻意传了传类似的谣言,为的便是让那嫡长姐安心出嫁,别再闹什么幺蛾子。他已经打算好了,到时候,趁着宋家迎亲的机会,他就可以让灌醉了宋员外狠狠地坑宋家一笔!这和姨娘的打算并不相同,但对待晏安宁这个非一母同胞的姐姐,他并没有过多的怜悯心思。他二人心知肚明,他们是敌对的关系。既然是敌人,便也无需为对方留什么颜面了。到时候宋员外反应过来之后,即便是杀了晏安宁,也不关他什么事了。说不定,他还能借此机会,用她的死大做文章,逼迫宋家让出更多利益呢!这般一想,晏康只觉得心里头愈发畅快了。或许,这成亲的当日,也是他向父亲证明自己能力的最好时机!他就不信,这一次,他还能输给晏安宁这个女流之辈!其间的诸多心思,晏康却没敢也不想同自己的胞姐详细叙说。但默契的是,晏婉宁似乎也对从他口中探听什么消息失去了兴致,每日里都在乐呵呵地浇花养花,一副只爱风雅之事的大家闺秀做派。待得晏康一走,晏婉宁却骤然冷下了脸色,将手里的花壶随意地扔在了金贵的兰花上,压得花瓣都落下了好几片。但她的眸中,却没有丝毫的心疼之色。她冲着袁妈妈招了招手,后者立时会意,弯着腰上前来听吩咐。“后日晏安宁就要出嫁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袁妈妈笑了起来,脸上的褶子像极了秋日里的菊花:“您的吩咐,自然早就准备妥当了。姑娘,您就尽管放心吧。”这日一大早,晏府上上下下就热闹了起来。晏家是江陵城赫赫有名的大商户,晏樊家的女儿出嫁,城中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鲜少有不给面子的——或是人到场,或是礼先行,一时间满府都是喧嚣复杂的欢声笑语。东苑。晏樊请来的全福人吴大太太正眉眼含笑地给铜镜前的晏安宁梳头。吴家与江州知府是姻亲,这位吴大太太,也是江陵城饱负盛名的有福之人——膝下两儿两女,俱平安长大,且如今两个儿子都入了仕途,女儿亦双双高嫁,惹了无数人艳羡。此刻,吴大太太看着妆成了一半的晏安宁,已经开始啧啧称叹:“……这可真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心里却难免有些惋惜。她与这位晏家大姑娘在今日前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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