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 / 2)
正在阮念原地纠结的时候,梁西闻端着原木的雕花案几出来,上面搁着浅色的茶杯和浅翠绿的茶壶,还放了几瓶纯净水和气泡水。梁西闻放到一旁的茶几上,“不知应该怎么招待你,泡了一壶茶,家里目前只有这些喝的。我等会要出去,你要在这休息的话……二楼除了第一间是我的卧室,其他都是客房,你可以自便。”“好。”阮念点点头,梁西闻站在茶几那边。这又是短暂诡异的安静,但她没有不适,或许是房间里如焚香一般干冽的气息,又或者因为梁西闻站在她的面前——他的气质,可以说得上是没有任何攻击力,是温和与谦逊。那种冷冽和淡漠,也似乎别具一格,像是……仅仅因为他话少而已。又或者是结合这个房子,如果住所的风格能够反应人的性格,那应该是孤远和清冷,却又有一种被岁月沉淀后的风雅矜然气质。并不让人反感或是恐慌。梁西闻静静站在那儿,如同等着她的下半句。她也在这短暂的分秒之中,捕捉到一些太细节的东西。比如他风衣之内的西装外套胸口,有一根国内并不太常见的金属驳头链,或许链条上缀着一颗很细的钻石,所以在室内光下泛着温润浅淡的光。比如梁西闻的骨相极好,眉骨稍高,眼型漂亮深邃,双眼皮的褶皱有着最自然的东方韵味,鼻梁挺括,五官的立体感极好,尤其是神姿绰绰散朗,如玉如琼。梁赫谦偶然提过梁西闻,她大约只知道梁西闻三十多些,大约也知道梁西闻事业心极强。比如梁西闻的眼神平静,自然而然的有一种深刻的感觉,寂然隐约的静谧,藏着深刻而寡淡的欲感,好像在看她,又好像盯着她身后的花瓶出神。“那个……”阮念莫名结巴起来,嗓子发干,“我……”“你休息吧,我现在出门,”梁西闻淡笑,率先开口,“不用这么客气。”“打扰您了。”阮念拘谨点头,“我不会乱动您的东西。”“无妨,”他淡淡笑笑,眉眼之中平添一抹温和,一湾鹤眸幽深,若寒雪灼香兰,他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阮念仍站在那不动。梁西闻扬扬下巴示意她,“十一……它会从侧门进来,它不会叫,我已经喂过了,你不用管它。”“哦,好。”阮念点点头,主动跟他说,“梁先生,晚安。还有……谢谢你。”梁西闻淡笑,拿了车钥匙出门。阮念的目光循着他,看着他走上回廊,竹林轻晃,小灯朦胧,男人颀长的身影映在院中漏窗之上,枯槁瑟然的枝杆树影交错,古韵而清冷。他弯了弯腰,边牧摇着尾巴跑向他,他微微弯腰,伸手摸了摸边牧的脑袋,小狗拱拱他的手,乖乖坐在地上。月光下,男人的手线条很好,瘦削有力,指节修长。她忙收回目光,梁西闻没在院子里多待,不一会外面穿来车子启动的声音,她紧绷的肩膀松垮下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其实除了工作,大概也没人找她。时间正是晚上七点半,对她这种生活寡淡的人来说,可真是个尴尬的节点。曾子怡大约还没醒,没回她的消息。无聊地翻翻朋友圈,倒多了一些动态。梁赫谦发了个定位,在洲际酒店,配图还带点心思,一张略有模糊的抓拍,他今儿穿了一件黑色的休闲夹克,肩宽腿长,散漫不正经的纨绔少爷形象,配文就拽的四个字:浅帅一下。下面几个好友不嫌热闹的吆喝回复:哪儿来的男公关啊?梁赫谦回:/微笑,不是发给你看的,ok?她想点个赞,又觉得多余,遂往下滑滑。同事的加班照,老同学的约会打卡。再往下——季霜也罕见的发了一张合影,说朋友小聚,面庞都是偶然能在电视新闻上见到的面孔。照片上的季霜笑得大气温和,阮念点开照片看了几秒——她对季霜的感情,很复杂,她们是母女,季霜也给了她条件范围内最好的生活和家庭,可她总觉得有一种近乎陌生的距离。她甚至不确定,这道隔阂,是什么时候产生的——是大学时,又或者大学毕业时?她好像就是那个别人口中,乖巧懂事的乖乖女,季霜的光环太大,也很偶尔的,阮念觉得自己像流水线的工艺品,只是因为父母的身份,她能够走在稍前些的位置,可又再普通不过,于是那种莫名的愧疚感便更多一分。阮念翻了没几分钟就把朋友圈翻完了,她有点后悔自己没带着笔记本来,至少还能忙些工作,但因为今天季霜的安排,她除了手拎袋,什么都没拿。这个房子太大太空旷,阮念也无事可做,抱着手机靠在沙发上胡乱看短视频。她的腰有点疼,倒不是因为劳累,而是她每次生理期临近,总是腰疼先至,但她生理期从不固定,以前总会随身带着卫生巾,然而今天听从季霜的,搭配的包包装不下,来时路过711又不好让梁赫谦等着,眼下只能盼着,这生理期至少捱过今天再来。时间尚早,阮念只能干巴巴在这看手机,到底是外人家,也不好太放松,她翻看了会明天要翻译的文件,标记了几处要核查资料的地方,劳累时便站起来。不得不说,她其实挺喜欢这里的别致,有种隐居山林的静谧放松,她围着窗边儿走了一圈,脚步停留在客厅一隅的檀木几旁。镇尺压着薄宣纸,字帖翻开到某页,似乎才临了个开头,男人的行书流畅舒展,字帖上,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案几的另一侧,许多临帖折叠整齐,宣纸透出模糊字迹。那瞬间——阮念觉得挺奇妙。梁西闻,好像跟她想的不太一样。阮念捱了两小时也不过才九点,她不想早早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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