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 / 3)
出几分透明感。胜雪似的手腕上有一红玉手镯, 晶莹剔透,温润的红混着玉的光华, 折射出细碎的红白光影, 点落在青色血管上。在隐秘的缝隙中,裴晋北看到了皙白的手腕一瞬间的痉挛, 弓起半弯的弧度, 那细长的青筋格外明显, 细润光滑的手指划过了床榻,一点粉白的指尖点在锦被上。接着一只宽厚的大手碰在女子的手上, 那一抹莹白垂在了他手里,两手交叠, 竟让人看出些旖旎的风情来。
裴怀度拇指指腹蹭过缪星楚的无意识垂落的手背,冰凉的触感从手指蔓延至血管里。她红润的唇轻起, 嘴唇动了动,似开口有些艰涩, 努动了一下, 才吐出了一个字。“冷。”轻泠泠的一声无端撩人心扉,尾音轻颤,低吟一声柔情幽婉, 直直落入人心上, 合该让人碰在掌心里, 不叫她受半分委屈。掀开被角的摩擦声响起,缪星楚的手被执起,然后安放在了被中,可刚一入手的暖意,她怎么舍得放开,扣住了那只宽大的手掌,将她手放在他手心里。她天然下垂的眉眼显出乖巧柔顺来,像是一只娇俏的猫咪困倦着,却不依不饶地将软乎乎的小肉垫放到主人家的手里把玩,贴近感受暖意,以示亲近。屏风那头传来了帝王低声无奈的笑,顺着她的意合住掌心,暗中用内力传了些热意给她,紧接着就看到她舒展的眉眼,苍白的脸上多了些红润的血色,粉面娇颜,桃花似面,盛满了盎然的春意。这声低笑让屏风外的裴晋北浑身一僵,眉头紧紧皱起,这殿中是何人?是后妃还是宫女,抑或是其他女子。这殿内的沉楠香本是沉心静气,凝神醒目的,可裴晋北却觉得自己的心乱了,女子的娇声和帝王的低笑盘旋在耳畔,如擂鼓般的心跳不同往常。裴晋北的眼皮重重一跳,心沉入湖底卷起的波澜,莫名而来的慌乱的预感他有些不知所措,静下心来又只能归结于圣上今日无端的发问。“齐王殿下,请吧。”郑明在一旁低喊了一声,神情严肃,拉长的脸显出端正严明来,他平直板正的眉配着他这张脸,恭敬有礼又不失分寸。耳边轰隆一声响,裴晋北才意识到了自己的竟然透过屏风的一点缝隙窥探,实属不敬。他强逼自己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露出半分意外和好奇。素善伪装的他很快恢复了平静的,只心潮起伏仍不定。裴晋北携姚晚棠起身告退,屏风内没有了声响,沉寂下来只能看到案上幽幽的香升起又散落,仿佛刚刚那一幕只是他的幻觉。他心头闪过了一瞬,那红玉手镯的一角冰凉莹然,似是在哪里见过。但隔着屏风阻隔,又相距甚远,入眼不太真切了,那一端许是他看错了吧。只是今日之事颇多蹊跷诡异之处,圣上甚少在紫宸殿召见妃嫔,后宫中是哪位娘娘有如此圣眷?他和姚晚棠一事虽有损皇家颜面,但不至于圣上召见当面询问,还有边关一事,究竟是无心一问还是有意试探都不得而知。他如今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快一点得知缪星楚的下落,一日找不到她,他心头吊着的大石头就始终悬着。一方面担心她已经知道了真相会和他一刀两断,另一方面又忧心如何安置她的问题。裴晋北看着沉稳平和,实则内心已扫过无数的念头。以至于在马车上他怔楞出神的模样被姚晚棠看在眼里,她面上划过狼狈,误以为是子嗣一事让他生出不耐。马车稳步行走着,车内的两人相对无言,天色已晚,朝霞落入窗里,水纹般漫开,一点一点染上姚晚棠的指尖,她浑然不觉,等到云霞在指上开出娇艳欲滴的红,晚风袭来,僵动的手指微蜷缩起,寒凉如水在心底冻成了冰。她喉咙有些涩意,吞咽时如有刀子在皮肉上刮搡,撬上那点软肉,顷刻便是鲜血淋漓,说出的话都带了血气。“事情没搞清楚前我是不会给你生孩子的。”姚晚棠用手撩开了窗外的一角,大片晕红的光倾倒在她掌心,偶尔路过街边吆喝,那热气奔腾而起,带着人间烟火气,她扭头看向了窗外,从没有觉得一日如此难捱,唯有微凉的的风递进来的一点喧嚣,让她觉着自己尚在人间。裴晋北坐着拿起一本书看着,迟迟没有翻页的动作让人察觉出他的心不在焉。听到这一句话,他放下书在桌上,大力揉了揉眉心,似有些无奈但没有怒气,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样子。“这几日你闹够了没有?为何就是不相信我。晚棠,我们成婚三年,是同床共枕的夫妻,这三年我待你如何你不是不知道。若是近来你心情不好,我们可以到郊外的山庄小住一段时间。我也是人,也会感到倦累,这半旬我日日到你家去接你,许多要事都搁浅了下来。还不够吗?”他抬起眼看她在烛火下莹润生光的脸,眼底流露出真情实感,语带无奈,像是包容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看她。姚晚棠心里的酸涩顿时涌了出来,汩汩成一片,汇集在眼眶里,乌黑的瞳仁闪烁着泪光,强忍泪水的眼眶红的厉害。啪嗒一下泪珠从眼里掉出,落在了裴晋北伸出的掌心,滚烫的热泪坠在了旧日伤疤上,他手心里那道深得入骨的伤痕,是为她而伤的。那年他们外出游玩,偶遇劫匪,为了救她,他的手心被匕首狠狠扎了进去,刀锋入骨,血肉模糊。他文臣出身,身手一般却把她护得紧紧的,面色惨白仍笑着安慰她没事。裴晋北低低叹了口气,一把抱起哭得泣不成声的姚晚棠在怀里,拇指指腹轻轻擦过她白皙的小脸,热泪汹涌,指尖湿润。他俯身亲在了她光洁额头上,渐渐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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