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 / 3)
泥潭无法自拔, 先是颜丞相被迫告老还乡, 接着朝中几位颜家官员接连被贬出京,一时风声鹤唳, 草木皆兵。京郊洪灾的事情是导火索, 牵扯出许多官员, 首当其冲的是颜家人。而颜家是裴晋北的母家,他在朝中走动了几日又进宫面圣, 最后满脸沉郁地回府。祸不单行,几日后又爆出来了齐王殿下在边关牵涉进强/抢商队的事情, 圣上震怒,派遣姚明辉封锁王府, 一律人马不得出入,只待查证后再做定夺。“我这一不走动, 心就开始慌, 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姚晚棠扶着腰,嬷嬷不敢碰她, 怕惹她心烦, 也就小步小步跟着。赵嬷嬷叹了口气, “依老奴看,王妃就该放宽心。这天塌下来,还有王爷顶着呢。您就紧着些小公子,先把身体养好了。明大夫说您今日心烦气躁,长期以往对腹中胎儿不好。”听她言及裴晋北,姚晚棠的心更是沉了几分,王府被封后,王爷把自己锁在了外书房内,旁人不得入内,就连她去看他,都要被李三恭恭敬敬地请出去。她知道这个时候,他该是心烦气躁的。边境通商事宜事关重大,她虽不懂,但也知道他付出了巨大的心血,眼下出了这档子事,他很难保持完全的从容淡定。不过就算再难,他也不会忘了她,偶尔抽出一点时间陪她用膳,言语里俱是宽慰和柔情,温情蜜语间她躺在他怀里,“这次我大哥也是秉公办事,子期你不会怪他吧?”姚晚棠的脸上满是纠结和担忧,一头是自己的亲大哥,一头是自己的夫君,若是二者起了龃龉,她又该如何是好?上一次她回娘家就已经让大哥对子期有些许的不满了,这一回子期又出了事,不知大哥心里是什么想法了。裴晋北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轻描淡写道:“这是朝堂之事,你大哥也是秉公处理,行事并无不妥。”宽厚的大手握住她的纤细白皙的手,满目深情,“你呢,就好好养胎,不要想太多,外面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别担心了好吗?”闻言,姚晚棠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些,旋即而来的困意漫上的心头,她打了一个哈欠,混着迷蒙的声音,“那就好。我好困啊,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子期你一来,我就想睡觉了。”裴晋北将她打横抱起,送到了床榻边,替她脱了鞋,盖上了锦被,见她瓷白的小脸才锦被下显得莹润有泽,嘴角勾起,弯腰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碰,温情缱绻。“我问过明大夫了,这是你孕期的反应,多注意休息就好。若是不放心,就请明大夫来看看,他照料你身子三年,交给他我也放心些。”姚晚棠用脸蹭了蹭了丝滑的被褥,困意袭来,她半阖着眼皮,有些迷糊了,“好。”接着便沉沉睡了过去。裴晋北起身,“照顾好王妃。事无大小,一律来报。”他拂袖而去,只留下了匆匆的背影,表情严肃和认真。赵嬷嬷只当是王爷心疼王妃,百忙之中仍然抽出时间来陪王妃用晚膳,又哄着她睡觉,这几日王妃多梦心悸,也就只有在王爷陪着的时候才能安睡。可话说回来,王妃这几日睡得也是多了,吃完饭后困意来了,挡都挡不住。赵嬷嬷心下存了些疑虑,但隔着珠帘床帐看到王妃安睡的脸,她的心又放下了些,许是她多虑了吧,这应该是正常的孕期反应。走出门外的裴晋北手摸到了腰间的荷包,目光深幽,手指摩挲着上头的花纹,这荷包还是姚晚棠替他绣的,她绣工不好,针脚不平,上头的纹路也颇有四不像的意味,还强词夺理说是鸳鸯,他还是将其挂在了腰间,每次来陪姚晚棠的时候就带上。一阵浅而淡的香味隐秘浮起又被风吹散,裴晋北手一甩开了那荷包,摇荡了几下便垂下。明大夫调制这荷包中的药时,曾叮嘱道:“若要想让王妃肚子里的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掉落,这款药最是温和不觉,此药浅淡而不察,王爷您佩戴时接近王妃,便让腹中胎儿受损。日积月累,定有效果。”明大夫有些惴惴不安,抬眼看了下一直沉默不语的裴晋北,“在此基础下,王妃肚子的孩子脆弱不堪,若受到刺激,便会流产。”裴晋北把玩着手里的荷包,俊脸上面无表情,上头的流苏滑落在他手心,他笑了,带着莫名的残忍,“本王知道,明大夫你下去吧。”擦着额头的冷汗,明大夫喏喏一声便想退下,耳边忽而传来裴晋北的声音:“此事,本王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冰冷的声音砸在明大夫的脑门上,他背脊一僵,冷汗直冒,寒毛都竖起来了,“是!”裴晋北手支着额头,眉眼处竟是疲惫,无人处他卸下了心防,森冷的空气在他周遭仿佛围城了一座城,寒气绕着他,手指冷硬。晚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这孩子不该来。我若是找到了星楚,就该考虑你的去留了,有时候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三年恩爱,我自认仁至义尽。墙上挂着的剑发出寒光,点着的烛火空幽幽,他的手指轻扣在红木桌上。想到了明大夫口中的刺激,裴晋北目光一凝,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这一次的事情姚家也被牵扯进来了,既如此,何不让火烧得更旺些?姚晚棠走了几圈也是废了些劲,打算回房里歇一歇,一众嬷嬷松了口气,王妃总算是不折腾自己,要回房休息了。在院子里的小圆桌上坐了一会,姚晚棠看着这姹紫嫣红的花,心里好受了些,美好的事物总能带给人愉悦的享受,让人在郁闷中得到一丝的安慰。她缓缓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眉眼弯弯,却在下一秒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嘴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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