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 / 3)
这便是他最难忍受之处,星楚太过独立,从不依靠他人,他总觉得他们之前还缺些什么,可来日方长,她既已是他的了,何愁不能改变她。三年前那条送别路竟成了不回头的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牵绊如此之久。星楚,若你在信中透露出半点需要我意思,我或是会不顾一切地回来。可你没有。现在不同了,你既然来了京城,天涯海角,黄泉碧落,我定要寻到你。喉间有血味翻滚,他按捺不住的心滚热,今日见你一面也好,就一面好了,让我看看你是否安好,那日你被人群裹挟着不见踪影,我寻了你许久。等我安排了外头的一切,我便接你回去,风风光光的补一场婚宴。星楚,你会原谅我的对吗?不谈过去,只期未来。他心理有些惧怕,又安慰自己道,只是看一眼,不说任何话,这样便不用带着愧疚。裴晋北纵身起跃,翻进了墙内,可毫无生气的院落让他的心陡然一空。萧瑟的风吹百年的老木,日头照下他一张冷峻的脸。他走进屋内,没看到一人,瞳孔放大,拳头紧紧地握着骨骼发出声响,在寂静的院落里分外明显。未散的药香还依稀可以感受到星楚的身影,空落落的一颗心炸开了,血肉模糊着有几个窟窿滚着血。人呢?人会到哪里去呢?发了疯的情绪像枝蔓一样将他整个人缠绕着,呼吸都被束缚住,屋内的空荡一如他心上的空洞,他被巨大的失落和失意裹挟着。刚刚从母妃那里得知了星楚的下落,那一瞬涌上心头的欣喜,到如今人去屋空的落寞失望,他仿佛被绿叶疯狂滋长的枝蔓扎满了全身,只余一双耳朵听着尘埃的飞舞声响,敲着沉坠的心脏。他一拳砸在了墙上,一双泛着红血丝的眼通红,往日的清雅不复。蓦然,他想到那嬷嬷说的那句西夏公主指示,他的嘴角抿下,今日一行,也不能全然无收。当下提前剑来,裴晋北甩开了心里的落空,愤意重新涌了上来,朝着积翠阁的方向去。暗无天光的积翠阁门窗紧闭,好歹西夏公主身份不一般,护卫也就在院子外头守着,烈日当头,也都懒散,坐在石阶上目光呆滞。屋内又传来了打砸的声响,护卫也没理会,这几日都发生过太多次这样的情景了,时不时就有砸碎东西的声音响起,不是死寂的沉默,便是噼里啪啦的巨大声响。这西夏公主就是被关着也不安生。趁着杂乱的声音,裴晋北一推门走了进去,天光刺得人眼酸痛,白梓冉坐在了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地上没有人收拾过的狼藉,昔日身边的丫鬟都不敢靠近。她手里拿着半块瓷片,手指混着尘土,凌乱的发披散着,只定定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到外边的天光流泻进来,她刺痛的眼挤出些泪来,一滴两滴很快干涸,像不再出水的泉眼,泥沙淹没。空洞的眼闯进来一个黑衣,她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衣袖,抬起眼眸看他,也不问一句,身上散发着颓唐的气息。“西夏公主?”听到这一句,白梓冉无神的眸子才稍微有了些光亮,可只是一熄便堕入黑暗。这话像极了杀人前先问清楚姓名,才好动手,来人又一袭黑衣,可知来者不善。但她如今落魄到这种地步,若是要杀她,她也没有半分反抗之力。苦涩在舌尖蠕动,连带嘴角的弧度都泛着苦,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好似不想她的,陌生至极。“是我。”裴晋北瞬时间提起剑便朝着她那边走来,脚步沉稳,踏着一股杀气,眉眼凌厉。白梓冉抬起头来,看到了眼前横着的剑,不躲闪,也不喊叫,只盯着裴晋北的眼睛,“阁下若是来寻仇,一刀了结便是。”剑气翻涌,直搭上她的脖子,映出她惨白的一张脸。“为何让人去绑了缪星楚?”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白梓冉撩起了眼皮,目光如有温度,冰凉一片,“莫不是她派你来的?不,你不是。我虽害了她,可她不会以这种方式对我下手。”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她唇抿着,“莫不是她的什么野男人不成。怎么,心疼了?缪星楚那贱人进了那销金窟早就不干不净了,也就你们这些男人把她捧在手心……”话未说完,那剑猛地向前了几分,刺进皮肉里,血涌而出。“把嘴放干净了!”疼痛漫上,白梓冉的眉梢染上了几分疼痛,可她含着笑,唇瓣嫣然,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不在乎生死。“你又什么立场来替她说道呢?阁下持剑而来,颇有风度,我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不是任你宰割。”裴晋北将剑缓缓放下,目光如寒冰,一寸寸割开眼前人的肌肤。“瞧瞧,缪星楚多有本事,勾得一个男人又一个男人为她死心塌地。”“我是她夫君!”裴晋北咬牙切齿,连带紧绷着的下颌都硬挺了几分。听到这话,白梓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出了声,“什么夫君?她一个寡妇死了男人,不然怎么装作可怜模样去勾引别的男人。”一再听到她嘴里的辱骂星楚之语,裴晋北气极,可理智压下怒火,他敏锐察觉到她话里的另一个男人的存在。冷锐的眼神扫过来,“什么男人?星楚在这里还遇见了谁?”白梓冉拧紧眉心,瞧眼前这人不似在说假话,那一副妻子红杏出墙的样子可谓真切,顿时疑上心来。思及之前听缪星楚说过她夫君亡故,她进京是来替他奔丧的。那时不想问到她的伤心处,也就没有细细问,如今看来,这里头大有文章。
这夫君未死,还称自己死了夫君,还将裴怀度骗到手了,这缪星楚果真是好手段。她莫不是从家中逃出来吧。“你家娘子出来的几个月早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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