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1 / 2)
夏恩站在酒吧二楼伊里斯的房间外,抬手不耐的敲着房门。他都敲了快一分鐘,但里头的人却仍是没有反应。性子急的的他索性直接开了门,但门后狼狈颓坐在地上的身影让他的气焰瞬间消了下去,「……希亚緹。」看着眼前彷彿被抽去灵魂胜剩下空壳的人,他轻轻关好门。他来到希亚緹身边,动作有些僵硬的跟着坐在地上,「或许你现在不想听到这个,但我一定要跟你说。」魔法师瞄了一眼仍毫无反应的希亚緹继续道,「我觉得消息真的不是那小子传出去的。」在现在这种时候还有人替少年说话是件罕有的事,何况还是一直与安西尔不对盘的夏恩,希亚緹总算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那小子是真的喜欢你,他应该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这是我个人的推断,其实我一直觉得间谍另有其人。这件事我只跟你说,还请你保密。其实当日知道陷阱的人不多,我猜……」等了好几秒都没听到下文,希亚緹才无力的开口,「你猜什么?」「……没事。当我没说,我打算去多收集一些证据。」夏恩起身拍了拍灰尘,离开房间。希亚緹看着对方离去背影,直到房间再度回復沉寂。她无力的闔起眼,躺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少年的行李就放在不远处的地上,彷彿主人随时会回来一样。夏恩那句「他喜欢你」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连一个外人都这么说了,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吗?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逃避少年或许有一天会离开的事实,总是让自已沉浸在两人并肩同行的当下。希亚緹张开眼,看着泛黄的天花板,眼里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明明很难过,可她就是没办法放声大哭。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为何而哭,是为离开的少年?还是被欺骗而显得可笑的自己?她不敢想像自己在少年心中的样子是否就像个好骗的棋子,为了躲避追缉而利用的棋子。她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问。安,这些日子你是怎么想的?那些约定在他眼里,都是玩笑吗?这几日她一直思考,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她总是秉持自己的信念,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但她一直努力地想要回应她当年流落街头的期望。当初有多想被帮助,她现在就想付出多少援手。但如果说,她救的是一位涉嫌杀害商队的犯人呢?更糟糕的是,或许安西尔根本不是帮凶就是主谋呢?少年说过,夜鹰部队在魔族里有着很高的地位,就像魔王的影子。而且整批魔族只有他从芙雷雅枪下倖存下来,实力可见一斑。第一次,她对自己伸出援手的举动感到迷茫。如果知道安西尔就是杀害商队的人,她还会想救他吗?想起两人第一次相遇的场景,漫天的白雪与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不知为何,她突然笑了出来,笑中带泪,「我又不是伊里斯,怎么会知道呢?」几秒后,笑声嘎然而止。「伊里斯!」希亚緹猛地坐起身,「那个傢伙!」或许,一直隐瞒事实的人从来不是只有安西尔一人。艾德温坐在酒吧一楼,闭目沉思。揪出叛徒那日,其实不只希亚緹,所有人多少都抱着复杂的情绪。而他也在那之后深感自己还有太多不足的地方,连一个间谍都让对方藏了那么久,因而将指挥权交还给芙雷雅。此时,沉重的下楼声唤回他的思绪,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楼梯边。「希亚緹。」艾德温见状立刻站起身。总是笑得很灿烂的希亚緹,此刻脸上只有说不尽的疲惫,「刚刚阿姨不是说要整军去守北门吗?」
「对,不过如果你需要休息的话,就先留在这里。」希亚緹垂下头,囁嚅道,「休息?我又没受伤。」艾德温表情愈发严肃,他走上前。希亚緹撇过头,不希望此刻自己狼狈的表情给对方看的太清楚。但骑士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脸,让她一直逃避的视线不得不直视他。「……做什么?」「呃……我在想,该怎么让你知道其实你有受伤,我不是说那种外表的伤。就是……」看骑士在那里结巴好一阵子,希亚緹总算笑了出来,虽然是苦笑,「你到底想说什么?」艾德温叹了一口气松开手,眉眼里净是担心,「你没错,所以不要再自责。」希亚緹看着对方一阵后,扬起一抹往常的笑容,「我没事的。而且我想过了,比起在这里一直烦恼,还不如去做些有意义的事。」纠结了好几日,她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只是越想越明白一件事。她放不下。既然放不下,那就去寻找吧。不管是商队的事,或是他们曾经共有的时光,她都无法轻易忘怀。所以她决定去好好面对他,然后贯彻自已的信念以及义务。虽然还是怀着迷茫,但她至少找到自己现在可以做的事。「如果他是恶的话,我会将他亲手逮捕并交予王法,至少在守护冬城这块我是绝不会退让的。」阴冷的大殿里,充满诡譎的气息,橘红的火光在墙上跳耀着,彷彿跳着死亡的舞蹈。末端华丽的王座上,一位男子托着腮斜斜靠着。台阶下,不少人恭敬竖立着,只有一个黑斗篷的身影低首单膝的跪着。「消失了那么久,有什么要说的吗?」薄唇轻啟,冰冷的话语如寒气般让大殿的温度降了几度。站在一旁修长的身影急急上前两步,「陛下,他是因为……」「我是在问谁!」男子猛地拍了一下扶手。大吼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盪着,瞬间所有杂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男子不悦的捏着眉心,语调回復平时的冰冷,「都下去,安西尔留下。」几秒后,大厅内看的见与看不见的身影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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