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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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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无事,去妹妹那里说说话吧。”纪慕云自然称好:“请都请不来呢”,又礼貌地问“夏姐姐也来吗?”夏姨娘略一迟疑,还是拒绝了。回到院里,待客的茶、六色攒盒连同府里送来的重阳糕上了桌,重阳花糕是今天新做的,一层糯米一层豆沙又是一层糯米,表面洒了葡萄干。没多会儿,两碗糖桂花芝麻糊也热腾腾端上来。于姨娘捧着粉彩小碗面露羡慕,却没说什么,问些“胃口可好”之类的闲话。纪慕云摸着自己没有变化的肚子:“我倒和从前没什么不同,怕是时候还短。就只一样,早上有些恶心,吃不下稀的,吃块点心就好了。”吃食、衣裳、孩子,话题是没完没了的,入府以来,纪慕云难得聊闲话,时间过得飞快。媛姐儿不在,于姨娘也没什么事,在双翠阁吃过午饭画小孩儿衣裳花样子,晚饭之前才走。纪姨娘顺手包起一把纽扣,“劳烦姐姐了,给姐儿做针线玩。”她冷眼旁观,媛姐儿的针线是公中针线房发的,没什么贵重东西,于姨娘便没推辞。傍晚曹延轩回来,带回一个蝴蝶纸鸢和两盆□□。纸鸢个头很大,软竹骨架,红蓝黑三色的翅膀下面垂着四条长长的翠绿须子,活灵活现地。以往过重阳节,自家纸鸢是父亲和她用笔画的,纪慕云很多年没收到过纸鸢了。

她情不自禁地低声欢呼,那模样,像没长大的孩子。曹延轩笑着把她搂在怀里,“明天若有风,便在院子里放一放吧。”纪慕云用力摇头,捏紧风筝不放,“若风大,吹断了线飞跑了怎么办?”他没当回事,“不怕,飞跑了再给你买。”纪慕云一本正经地,“不行,爷送我的,需得挂在树上,给别人瞧瞧。”惹得他笑了一场。她抱着风筝,“还买了什么样子?”曹延轩便一一说“珍姐儿挑了鸾凤样子,给她娘也带了鸾凤的,宝哥儿要了知了猴,媛姐儿要了燕子。”却没说给没给两位姨娘。像往日一样,纪慕云说起今日的消遣,“于姐姐今天过来了”。他嗯了一声,并没接话,端起茶喝了一口。忽然之间,纪慕云有些奇怪:毫无疑问,曹延轩是关心媛姐儿的,却对生了媛姐儿的于姨娘非常冷淡。他为什么以后,会不会对年老色衰的自己也纪慕云原本以为,自己平静接受了命运,可纸鸢和男人的笑脸近在眼前,令她不知所措。“琢磨什么呢?”曹延轩问道,接过风筝递给冬梅“给你家姨娘放好了。”冬梅脆生生答应。纪慕云小心翼翼地掩饰住心思,“正琢磨呢,您带回来的菊花,是不是金芍药?”这句话把曹延轩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惊讶地问“你认得?”并不是家家户户都养得起花的,尤其是菊花兰花,只有家底深厚、有底蕴的大户人家才建的起花房,愿意把子弟培养出这个费钱费功夫的爱好。纪慕云自然是认得的,编个故事“爹爹跟随东主的时候,有富商送过几盆,名字好听,妾身就记住了。”曹延轩呵呵笑着,把她拉到花盆边,“三哥擅长养菊花,每年都分我几盆,我养普通花木还行,娇贵的怎么也养不好。以前我父亲在,年年种兰花,有人从京城来向他求一株,我是学不会了。”是触景伤情吧,她想。当晚两人谈谈说说,话题围着花木。“等你生了孩子,再过重阳节,我带你去外面赏菊花。”曹延轩憧憬,纪慕云用力点头。? 怀了孩子是件幸福而辛苦的事情, 不能动针线,不能随意走动,不能吃很多东西,纪慕云便在屋里看看书, 画画花样子。第二日纪慕云正在西次间和冬梅绿芳商量做什么粥, 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登门了:“姨娘(于姨娘)去了正屋。”天气渐渐凉了, 媛姐儿穿一件玫瑰粉夹袄,烟霞粉棉裙, 略带局促地解释自己的来意:“中秋那日, 姨娘选了一方帕子,想来看看花样。”手里还提了一小篮茉莉:媛姐儿把几株茉莉移到屋里, 初秋还结着累累花苞。昨天送给于姨娘的纽扣是曹延轩带回来的, 府里没有, 母女俩觉得贵重,今天过来走动走动吧?纪慕云笑脸相迎, 上茶上点心上果子,绿芳把媛姐儿的两个丫鬟带到厢房招待。一个是主子, 却是庶女,一个是半主半仆, 又差着辈分年纪,两人之间话题并不多, 除了那方冬梅把那方湖蓝色绫销江牙海水嵌八宝帕子:“颜色真鲜亮。”媛姐儿鼻尖几乎凑到帕子上, 细细数着:“光这朵波浪,就用了四种颜色的丝线。”桌上摆着数个包袱,纪慕云解开一个蓝色的, 里面盛着深深浅浅的蓝, 像一汪动荡不休的春水。纪慕云灵巧地用手指挑出四个线轴,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若是我绣,或许会用这个替下那个。”媛姐儿一点也没被“这个那个”搞晕,又点出两种蓝色,“都用上更好。丁娘子说,绣东西要看绣的是什么,海水和湖水一样,在阳光下变幻的颜色就是什么都有的。”这位六小姐没出过家门,没见过江河湖海,最远的不过是放河灯时的城中河流。纪慕云扶着冬梅小心翼翼起身,“六小姐跟我来”就出了房间,媛姐儿好奇地跟上去,丁香机灵地把剩余的包袱提在手里。到了东捎间,纪慕云先选了一块和帕子颜色最接近的湖蓝布头,用钢针钉在墙上的青布上面,把帕子中四种颜色的蓝丝线用针挂在布头上,最后把娴姐儿选中的颜色钉在最下面。“您看。”远些一看,蓝色繁复,在小小一方帕子显得有些多余。媛姐儿不服气,“中秋节您给爹爹绣的荷包,桂花树那个,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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