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 / 3)
心。”她笑得满脸开花,“还是姑娘好,走到哪里都惦记家里。我家那姑娘,恨不得月月补贴姑爷”晚间吃羊肉锅子,纪慕云亲手沏了一杯上好的普洱茶,端给曹延轩消食,又吩咐人熬梨水:“白日史掌柜太太来,妾身高兴的很,把您做衣裳的四匹料子给家里送去了。”她针线好,现下做不得,在屋里摆弄摆弄料子、搭搭颜色也算消磨时光了,曹延轩是知道的。“送就送吧,不值什么。”纪慕云美滋滋的,小妇人一样念念叨叨,“本想送些吃食,汤汤水水的,路上怕洒了,鲜果什么的,怕旁人觉得妾身没见过世面。给些料子,做了衣裳穿出去,旁人一瞧,也是府里的体面。”更重要的,父亲知道她在府里过得好,就放心了。曹延轩看得明白,手指摩挲着粉彩茶盅,不知怎么,有一种新奇的感觉:曹家豪富,又是官宦世家,他身具功名,前程远大,金陵城不知多少人家,想把女儿给他做妻子、妾室、通房丫头。远的不提,于姨娘家里是西府世仆,娘家人在庄子里当差,无不以“六小姐”为骄傲。只有面前这个新来的女子,心心念念“生怕家里人觉得她在府里过得不好。”他呷了口茶,“家里可好?”纪慕云便讲了史太太的消息:“父亲都好,弟弟读书也很勤奋。”忍不住把“有人打听弟弟”的事情也说了。曹延轩嗯一声,并不担心:有她这位得宠的妾室姐姐,纪家想在曹家氏族结一门殷实亲事是不难的。“记得你弟弟十五岁,想找什么样的人家?”她一下子认真起来,皱着眉,像和德高望重的夫子商量弟弟的学业和未来:“慕岚年纪还小,是读书的时候,得磨一磨性子,踏踏实实做学问。正好家里给慕岚算过命,要到二十岁以后才成亲,依妾身看,过几年再和家里商量也不迟。”也就是说,对纪慕岚很有信心,待日后有了功名再找岳家--自然就不是白丁了。曹延轩笑了笑,伸手摸摸她红润的脸颊,一时间,对那位没见过面的便宜小舅子略有些好奇。? 十月十五日到的很快。曹延轩吃过早饭, 练过拳脚,换了一件石青色素面锦袍,到了正屋见纪慕云穿一件湖绿色素面夹袄,月白色棉裙, 正接过绿芳捧来的湖蓝披风, 便笑道:“今天过去?”
纪慕云系好披风领口的绯红色绳结, “有一阵没见太太了,今天是正日子, 想给太太请个安。”曹延轩看看她隆起的肚腹, “可走得了那么远?叫滑竿来吧?”她对自己有信心,“日日在院子里溜达呢!”曹延轩知道她谨慎守礼, 又见她今日只挽了个家常发髻, 戴一根普普通通的流苏钗子, 满意地笑道“一道走吧。”去正屋的路,有一段时日没有走了。正值深秋, 枯黄树叶挂在枝头,随着秋风摆动, 草叶不复往日的青翠,像凌乱的发丝, 花儿也枯萎了。纪慕云左手扶住肚子,右手扶着冬梅胳膊, 小心翼翼走在青石小路中间。说起来, 牛四媳妇和石妈妈劝她“不用急”,她自己却有一种“我的孩子能闯过先前那一关,就是个福大命大的”的乐观, 并没太担忧, 果然, 一路走到假山旁边,什么异常也没有。行在前方的曹延轩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用眼神询问“可好?”纪慕云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他微微点头,倒背双手踱几步,望着浮着几片落叶的水池,纪慕云便走到亭中略加歇息。片刻之后,两人继续前行。庭院中的花儿大部分谢了,屋檐下摆着一盆盆鲜艳的菊花,笼子里的鸟儿叫着,给正院添了几分生机。一段时日不见,纪慕云惊讶地发现,王丽蓉消瘦许多,脸颊上的肉都不见了,令人看一眼就明白“这人生了重病”。好在王丽蓉打了脂粉,涂了口脂,满头珠翠遍体罗衣,上来便笑吟吟的“给妹妹搬个座儿”,似乎和往日没什么不同。她行了礼,规规矩矩落座,对两位姨娘的憔悴消瘦并不意外;珍姐儿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许多,媛姐儿一如既往的沉默,见到她便把目光移开去,就连宝哥儿也没那么闹腾了。几句寒暄过后,曹延轩照常问了问三个孩子,便慰问“这两日,可好一些?”王丽蓉叹一口气,略带失落地答“妾身这身子骨,好不好的,也就这样了。爷,倒是过年的事,得托付给您了。”大户人家的惯例,早一些的过了中秋,迟一些的过了重阳节,就得把过年的事情cao办起来。曹延轩点点头,“外院的事我已安排下去,今日起,叫内院管事的到外院花厅来,你就别费心了。”王丽蓉并不意外,吩咐程妈妈去叫人,又说“七爷,珍姐儿日日跟着妾身,什么都学一些,这一回,也让珍姐儿跟着您长长见识吧。”曹延轩自然答应,招招手,把珍姐儿叫到身边,“这段时日,便跟着爹爹吧?”珍姐儿应了,叮嘱娘亲身边的四个大丫鬟“小心服侍,有事情来告诉我和爹爹”,又告诉弟弟“你跟着娘亲,晚上姐姐回来,知不知道?”宝哥儿认真点头。过年一年一回,整个府邸调动起来,人事、账房、库房、回事处、厨房,处处繁琐复杂,光给各家各房头送礼,添几分减几分去谁家拜访,就是一件复杂的事。无论是谁,在旁听着极长见识--于姨娘不安地看一眼媛姐儿,却不敢开口“让六小姐也学学”。曹延轩看七太太病得不轻,纪慕云又有身孕,不想耽搁太久,便站起身:“你早些歇着,不可劳累了。”父女俩一走,正屋气氛活跃起来,话题离不开纪慕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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