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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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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一个功名--男子汉大丈夫,在世上走一遭,总得留下个名字。怀孕的时候,纪慕云还想,生儿生女自己都爱;如今一个活生生的男孩子就在面前,女孩子便没真实感了。父亲知道了,一定高兴坏了,弟弟也一样,姨母姨母会喜忧参半吧?一方面欣慰她有了依靠,一方面又怕,主母把孩子带走,故意教坏了--身为妾室,纪慕云是不能教养孩子的。纪慕云黯然垂下头。昱哥儿长大会不会,以她这个姨娘母亲为耻?天生是庶子,比宝哥儿和未来的嫡出弟弟地位低,日后宝哥儿和嫡出弟弟娶门当户对的贵女,他只能娶个庶女昱哥儿会不会怪她?乱七八糟的念头像苍蝇,在耳畔盘旋不去:昔日姨丈有个同僚,只有嫡子出色,三个庶子赌的赌,唱戏的唱戏。姨母一听便说,八成是同僚太太心思不正,把庶子往歪处养。结果没两年,同僚嫡子意外去世,庶子个个提不起来,一家子日子惨淡。不会的,有七爷呢,不会教昱哥儿落到那般田地。纪慕云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告诉自己,曹延轩是看重自己,看重昱哥儿的。可她现在年轻貌美,七太太和曹延轩相敬如冰;过几年,新太太进了门,她容颜老去,没了新鲜劲儿,曹延轩还会对她这般好吗?有了新的嫡子女,曹延轩还会把精力放在昱哥儿身上吗?一时间,她心慌意乱。“姨娘,姨娘?”是菊香,迷惑地站在床边,“您倦了,躺下歇一会吧?”纪慕云定定神,发现日光把室内照得通明,自己不知在床边坐了多久。“走神了。冬梅呢?”菊香笑着把一杯红豆汤放在:“冬梅姐姐去厨房,给您点晚上的菜。”点菜什么的,派个小丫头便是,纪慕云想了想,笑了起来,“冬梅的未婚夫,你可见过?”未婚夫什么的,对小丫头来说太文雅了,订了婚的男人便是。菊香也八卦起来,“李凤春家的二小子么,奴婢见过一回,个子高高的,有点胖,听说脾气挺好的,不过,他娘不好惹,为了两个鸡蛋,和管事的娘子吵过一架。”纪慕云记在心里,打量着小丫头,拉长声音“菊香也十五岁了吧?日后”菊香红了脸,背转身体“不和您说了”。午饭摆了满满一炕桌,纪慕云什么都吃不下,挪到临床大炕,在窗边眼巴巴望着院门。太阳一寸寸升到头顶,海棠叶子被晒蔫了,她忐忑不安,生怕出什么事,告诉冬梅“你去前院看看。”? 冬梅答应了, 还没动地方,外面便传来动静,小丫头喜滋滋地喊“回来了,回来了!”依然是紫娟领着, 谢宝生媳妇打着一把油纸伞, 石家的和牛四媳妇簇拥着抱着大红襁褓的孙氏, 后面跟着几个丫鬟婆子。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纪慕云三步并作两步奔出屋子, 下台阶时直摇晃, 冬梅在后面叫,迎面几人也吓了一跳。她顾不得了, 匆匆把襁褓接在手里, 再一瞧, 孩子睁着眼睛,一只饺子大的小手露在外面, 胸前挂着个沉甸甸的五福捧寿金锁片。孩子好端端的,纪慕云不知怎么, 眼泪一下子涌出来。紫娟搀着她,示意孙氏把孩子接回去, “您身子要紧。”石家的也扶住她另一只胳膊,“您放心, 小少爷好着呢。”待得回到屋里, 孙氏守着孩子,纪慕云靠在临床大炕鹅黄色绣橘黄色迎春花大迎枕上,紫娟喜气洋洋地讲:“十五少爷今日可露了脸, 本来睡得好好的, 洗浴的时候醒了, 甩了一地水花,却不哭也不闹,用眼睛瞧各位夫人太太,把各位夫人太太稀罕的,我们大姑奶奶也说,十五少爷是个沉得住气的。”纪慕云听着便欢喜。紫娟又说,“待得行完洗三礼,奴婢们打算送十五少爷回来。朗月却来传话,说,七老爷让把十五少爷给老爷们瞧瞧。”洗三礼是妇人们的事情,一般来说,在内院给婴儿洗浴、用葱段轻轻拍打,说一些吉利话,,男人们不参与,直接在外院饮宴,庆贺当父亲的“添了个儿子”。这么说来,昱哥儿去了外院。果然紫娟说,“奴婢便送十五少爷去了外院。各位爷都很喜欢,三爷、五爷,连带六老爷(曹慎),都赏了东西下来。”说起来,洗三礼时,夫人们会把银锞子丢进盆里,是赏给洗三婆子的,另外送些金银锁片、手镯脚环给婴儿。绿芳捧来个红漆托盘,里面琳琅满目,有盛着金银饰品的匣子,有鼓鼓囊囊的荷包,有鼻烟壶、扳指,一看就是男人身上摘下来的。“十五少爷身上戴的锁片是大姑太太赏的,白玉平安扣是太太赏的,雕蝙蝠锁片是三太太赏的,雕佛手锁片是五太太赏的,赤金绞丝手镯、脚环是六老太太赏的(曹慎夫人),梅兰竹锁片是舅太太赏的;翡翠扳指是五老爷赏的,玛瑙鼻烟壶是三爷赏的,葡萄玉佩是五爷赏的,沉香木佛牌是舅爷赏的”王丽蓉不光赏了平安扣,傍晚时分,还派程妈妈送来了四匹上好缎子,杏黄草绿海棠红湖蓝,光滑柔软,正好做里衣。“太太听说姨娘和十五少爷好好的,比什么都高兴,料子就给姨娘和十五少爷做小衣裳吧。”程妈妈看过孩子,和纪慕云一边一个坐在临床炕上,“缺什么少什么,姨娘只管跟太太说。”其实,针线房和曹延轩都送了料子过来,纪慕云这里什么都不缺,不过心意归心意,她还是诚诚恳恳道了谢。“过几日,去给太太请安。”程妈妈被她的态度取悦了,说起闲话:“姨娘还是年轻,身体好,这刚几日就利利索索的了。当年于姨娘生六小姐,在床上躺了十来日才起身。算一算,于姨娘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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