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 / 3)
何况,如今必有不少像曹延轩一样的,急急赶去京城。能做到一定规模的生意,背后定有官府势力,纪慕云心想,漕帮所为大概和朝廷有关?“这就很好。”她给曹延轩端一杯新砌的茶,“行车走马,肯定没有家里舒服,以后说起来,还长见识了呢。”曹延轩这才有了点笑意,抱着昱哥儿掂了掂,“走,看你哥哥去。”曹延轩和宝哥儿的住处靠近船头,和纪慕云的住处隔一间舱房,不用说,是给仆妇的。一进舱房,纪慕云就发现此处宽敞豁亮,足足她的屋子一间半那么大,靠墙一张八仙桌,贵妃榻、多宝阁、书案一应俱全,落地罩和屏风另一边是卧房,自然是船上的正房了。宝哥儿也是第一回 乘船,正好奇地满屋转悠,过来就揉昱哥儿脑袋,兄弟俩去看椅子:“你看这个!”椅子是船上定制的,比太师椅椅背矮,比玫瑰椅扶手高,略有些别扭。昱哥儿上来就推,推不动,使出浑身力气继续推,那椅子依然不动地方,就有点急眼:“宝~”他已经能准确地喊出哥哥的名字了。宝哥儿捧着肚子“哈哈哈哈”,蹲下指着椅脚,告诉弟弟“这里的桌椅床榻都是钉在船板上的,要不然,船一开,满地跑怎么办?”昱哥儿咧着嘴哈哈笑。时候不早,另一边曹延轩笑了一会,把一天的疲惫解了大半,便吩咐下人“叫六小姐过来,开饭了。”
不一会儿,媛姐儿进了门。她换了衣裳,也洗过脸、敷了粉,却依旧萎靡不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曹延轩便问:“起得太早?”媛姐儿低着头:“昨晚睡得迟了。”曹延轩没再吭声。饭菜一样样摆上来,除了一道软炸里脊和一碟蒜蓉青菜,芙蓉鱼片、油爆大虾、红烧鲤鱼、辣炒河鲜、鲜鱼豆腐汤,都是水上的东西,厨子就近取材,倒也省事。昱哥儿平日跟着大人吃饭,今日坐了一天马车,不能出去玩耍,在车厢里可劲儿折腾,纪慕云只好拿点心零嘴对付他,现下小肚子鼓鼓的。“什么也吃不下。”纪慕云笑道,“明早再吃吧。”曹延轩看看桌案,随口道“那你也吃吧,省得回去折腾。”纪慕云惊讶地望着他:平日归平日,今日宝哥儿媛姐儿在宝哥儿年纪小,却没了母亲,隐隐约约听舅母、姐姐唠叨,对这方面的事比较敏感,惊愕地望一眼父亲。媛姐儿也睁大眼睛,心里却没太惊讶:父亲连外院书房的东西都搬进双翠阁,对纪姨娘的宠爱、信任可想而知。可,父亲是重规矩的人,纪姨娘再好,也只是妾室,就算太太不在,同桌而食也不大妥当。侍立在屋角的程妈妈眼角眉梢都没动一下。众目睽睽之下,曹延轩略有些不自在,可他是一家之主,话已出口,便不想更改:“船上这么点地方。”说着,便坐到桌边。媛姐儿便哄了昱哥儿两句,坐到父亲侧面,宝哥儿毕竟是男孩子,心胸开阔,平日和纪慕云也相熟,也就不当回事。当着众人的面,纪慕云没吭声,轻轻福了福,小心地坐到媛姐儿身旁。除了和蓉妞儿玩耍的昱哥儿不时发出笑声,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喝茶的时候,曹延轩说:“明日若是顺利,便到了苏州。宝哥儿可知道,苏州有什么好东西?”宝哥儿便答:“上回姐夫带了荷花糕回来。”他笑一笑,“回来的时候若是有空,在苏杭停一停,见识见识。”又看看儿女,“可知道苏州的诗句?”媛姐儿像是一时想不出,宝哥儿脱口而出,“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曹延轩失笑,夸赞儿子“学得不错。”曹延轩又考较儿女,“京城那边,有几位兄弟姐妹?”宝哥儿是背过家谱的,张口变答:“有大伯父家的涟大哥,六伯父家的博七哥,齐八哥。”媛姐儿也答:“有一位玉姐姐,排行苏州、淮安、徐州、济宁, 船行到聊城,发生一件纪慕云活到八十岁,依然一想起来就心惊肉跳的事情:启程以来颇为顺利,算一算时间富裕。见一儿一女病歪歪的, 曹延轩不放心, 决定夜间在岸边停泊, 白日再行船,也安全些。往日码头拥挤, 一条条沙船像箱笼里的衣裳, 挤得整整齐齐满满当当;今日不知怎么,傍晚时分, 聊城码头船只甚少。下了锚、系了小孩胳膊粗的绳索, 西府所乘的沙船就稳稳当当泊在岸边。船夫把一条五、六米长的跳板搭在码头和沙船船头的凹陷处, 站在沙船最高处(就是那间小屋子)的船老大四处打量一番,挥舞了一下黄色旗帜, 意思是“平安。”不多时,伙夫上岸补充吃食、挑淡水, 谢宝坤家的跟着,要“买些青菜面粉”, 大病初愈的程妈妈叮嘱“挑那干净的”,绿芳的未婚夫万大苏力气大, 去帮忙抬。几个护卫敏捷地跳下船, 买肉的买肉,挑水果的挑水果。曹延轩平日打拳练剑,在船上腾不开手脚, 看多了书也会头晕, 实在待腻了, 问瘦了一圈的宝哥儿“想吃什么,爹爹给你买。”码头不远处满是商贩,鲜果青菜糕饼衣服,没留头的小孩子拎着一篮子一篮子的花儿,红红白白的甚是鲜亮。宝哥儿比先前好多了,依旧没问口,吃絮了酸汤生姜,见了果脯腌菜也没胃口,扒着栏杆看了半日,指着远方一处“爹,我想吃烧鸡。”就算不天天吃鱼汤,河上飘了这么久,闻到河腥也恶心了,宝哥儿娇生惯养地,在府里何曾主动吃烧鸡,如今见了就流口水。曹延轩应了,到媛姐儿屋子来问。媛姐儿断断续续病着,一直没好利索,一听就摇头,纪慕云戴了帷帽跟出去,在栏杆边看两眼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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