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 / 3)
药粉洒在上面,他整个人登时抽搐了下,但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兰姑内心不由得十分佩服他,这药有止血疗伤的功效,但她听大夫说,这药洒在伤口上,会像是万针钻心一般,剧痛无比。兰姑拿过一旁干净的布条,小心翼翼地帮他包扎好伤口,一切完成后,兰姑大大松了口气,“好了。”话刚说完,男人忽然一头栽了下去,兰姑被吓了一大跳,“霍公子……霍公子……”兰姑唤了他好几声他都没醒,看他面容惨白,唇彻底没了血色,兰姑急忙去探他呼吸,又听他心跳,好在都十分正常,他大概是痛晕了过去。兰姑瘫坐在床沿,心有余悸地吁了口气。霍钰醒来时,已是日落时分,夕阳透过破旧的木窗流泻进来,光晕中有灰尘浮动,
这地方很宁静,远离了战场,远离了杀戮,霍钰心中难得地感觉到平静,只是这种平静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就被背上传来的剧痛给扰乱。这股痛令霍钰回忆那铭刻在他心头永生难忘的那一战。他少年征战,短短几年便以赫赫威名震慑四邻,从无败绩,那一战那是他经历过的最惨的一战。山谷染血,尸骸遍野,地上躺的全部都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战友。他喜欢的女人站在高地之上,用箭对准了他的心脏。他堪堪躲过她的箭,可最后却没有躲过他最信任的同伴的刀。他曾经最信任的两个人都背叛了自己,这世上他还能信得过谁?霍钰心中正充斥着悲伤与愤怒,一稚嫩的哭声忽然传到他的耳中,霍钰怔了下,循声看去,只见那妇人的儿子哇哇哭着跑到他面前,一边哭一边指着外头,奶声奶气地说道:“鸡……鸡……”一边说着,那豆大的泪珠子汩汩地往外掉。霍钰不明所以,感到有些无措,正要询问,兰姑笑盈盈地端着个碗走进来,碗上冒着热气,一股扑鼻的香味飘过来。兰姑将鸡汤放在桌上,回头见霍钰脸上似乎有些不解之色,无奈地解释道:“他是在怪我把母鸡给炖了。”兰姑怎么都没想到这小家伙会跑来向霍钰告状,弄得她是哭笑不得。霍钰哑然。一听兰姑这话,小家伙登时哭得更凶了,哽咽着向霍钰告状道:“娘……坏……”刚说完打了个哭嗝,然后又继续:“娘,坏……”霍钰皱了皱眉。兰姑看得出来他不知如何面对这般情况,走过去将崽崽一把拉到自己身边,一边胡乱帮他擦拭眼泪,一边哄着他说道:“崽崽,叔叔受了很严重的伤,流了好多血,要喝点鸡汤身体才能变得强壮,你不是想叔叔能够快点好起来陪你玩吗?没有这鸡汤,叔叔就好不起来了。”霍钰诧异地看向兰姑,听着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唇角微微抽了下。崽崽听了兰姑的话,哭得通红的眼睛一会儿落在霍钰身上,一会儿落在桌上那碗鸡汤上,小脸显得有些为难,但最终,他还是道:“给叔叔喝。”他的目光落在了霍钰身上,哭是不哭了,那双含泪的大眼睛晶亮晶亮的,里面充满了渴望。“崽崽真乖。”兰姑笑着把崽崽抱了出去,过了一会儿独自一人回来,兰姑端起鸡汤走到他身旁,把汤放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很自然地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很滚烫。兰姑皱着眉低头一看,见他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她,兰姑愣了下,想着他是不是介意她刚才和崽崽说的那番话,于是笑着解释道:“你别介意我方才说的话,我不这么说的话,那小子肯定会一直缠着你,我这不是怕你烦么。”兰姑把他扶起,随后端起鸡汤,用木勺搅动了下,香味弥漫开来。“他爹去世得早,大概是缺少爹的疼爱,所以那小子才喜欢赖着你。”兰姑虽是笑着说的,内心却有些酸涩。霍钰听了她这话,觉得有些不妥便没有回话。兰姑见他不回应,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用笑容掩饰窘迫,“瞧我,瞎说什么呢,霍公子你当我的话是在放……”兰姑及时收住了音,没有说出那粗鄙的词来,在他面前,兰姑总是习惯性地收起她粗俗的一面。大概是压抑久了,兰姑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听她倾诉,只不过很显然,面前这男人并不适合。兰姑压下心中那苦涩的情绪,笑道:“这鸡汤里面加了人参,你流了那么多血,的确要好好补补身体。”霍钰喝下兰姑喂的汤。汤很鲜美,霍钰甚至觉得这汤是他这辈子喝过的最好喝的汤,但这或许只是因为他几日未沾过一点油,只吃白粥和馍馍的原因。“味道了可还行?”兰姑期待地问。“不错。”霍钰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兰姑喜笑颜开,“我家那位以前也很爱喝我炖的汤……”此言一出,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兰姑看着霍钰静若深潭的眼眸,暗暗着恼,闭上嘴不再说话,专心喂汤。崽崽和霍钰吃完晚饭后,天彻底地黑了下来,平日里兰姑会和崽崽一起吃,但如今要喂霍钰,就没来得及吃。打水给崽崽洗澡,抱他上了床,他自己睡了,之后又把煎好的药倒出来,拿去给霍钰喝下。忙完了他们两人的事,兰姑才终于可以吃饭。饭菜已经凉透,好在天热,冷一点也没关系。吃完晚饭后,兰姑打来水冲了个澡,洗去一身尘埃后,兰姑只觉得浑身清爽,忽然想到那人也该洗一洗了,她把他带回来时就给他擦洗了下脸,身子却没擦洗过。不过他行动不便,他自己肯定洗不了,只能她帮他洗,兰姑脑海中浮现起他那健壮的身躯,脸一热,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临睡前,兰姑去看了下霍钰,问他要不要大小解,小解他倒是可以自己解决,大解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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