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 / 4)
耳朵又不背,自然听到了她们的闲言碎语。她们故意压低声音,却又希望兰姑听见似的。这样的话兰姑听过无数遍,但每次听依旧十分刺耳。兰姑拿着衣服的手紧了紧,随后又松开,闷声不响地低着头洗衣服。匆匆洗完后,兰姑端起木盆,拉着崽崽的手准备走,小腹再次传来疼痛,兰姑突然间觉得那股疼痛无法隐忍,迫切地想要发泄点什么。兰姑拉着崽崽走了没几步,突然放开崽崽的手,掉转头走到那几名妇人旁边,冷冷地看着她们说道:“我还真就养汉子了,还打算让他给我儿子当后爹呢!你们要是看不惯,不如烧香拜佛盼着你们男人早点死,也好和我一样,养个年轻力壮的汉子,省得在这里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兰姑说完转身牵着崽崽的手离开,留下那几名妇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她们对自己的恶意如此大,兰姑为何还要忍气吞声,任由她们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戳脊梁骨?兰姑回去的一路越想越憋屈,要是她真养汉子了,兰姑还没那么憋屈,可偏偏她什么都没有做,还被人拒绝了,结果还要承受流言蜚语,她怎么就这么憋屈呢?而且她话都放在那里了,到时霍钰要是走了,这些人岂不是更有得说?到了那时,兰姑怕是头都抬不起来。兰姑想到昨夜的事情,脸又辣地烧起来,自己那样主动,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还避开她的亲吻。论容貌她也差不到哪儿去吧?他霍九难道真是柳下惠转世不成?不对…那男人不是完全对她无动于衷的,兰姑想起来她跌坐在他腿上时,他抱着她不放,而且看她的眼神很暧昧。那绝对不是她的错觉,既然如此,为何她不继续争取一下?念头浮起那一瞬间,兰姑憋屈纷乱的心绪忽然就平定了下来。她希望家里有个能够保护她和崽崽的男人,与霍钰相处的这段时间,兰姑觉得他很好很有担当,最重要的是,崽崽很喜欢他。反正他没了家人,也投靠不了父亲的故友,留在山村也没什么不好吧?他还会打猎谋生。兰姑忘记问霍钰今天能不能回来,晚饭的时候兰姑特意煮多了一点饭,免得他晚上回来肚子饿。晚上霍钰没有回来,兰姑没多想,只当他会和之前一样次日一早回来。可是到了第一日,他仍旧没回来。兰姑从早上等到晚上,等得她渐渐焦灼起来,她想霍钰不可能不告而别,那最有可能的是,他在山上遇到了危险,可能被猛兽袭击了?这个猜测让她忧心忡忡,一整天都吃不下饭,静不下心做绣活,时不时地走出去院外看一看。崽崽也跟着她一起着急,但他的着急与兰姑的不同,小家伙并不知道霍钰有可能会遭遇到什么不测,只担心他会不会离开从此再也不和她们住在一起,这时候兰姑还得安慰他,说霍钰不会走,会很快回来,可兰姑心里却担心他出了事。夜里兰姑几乎一宿未眠,桌上一灯如豆,始终未熄,但凡外头有什么响动,她会立刻起来提着油灯走出去查看,没看到人影后又失落而归,心中越发忐忑不安,像是沉了块巨大的石头,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那时候,她突然想,她宁可他是不告而别,也不希望他出了意外。霍钰是第三日傍晚才回来的,那时暮色已经笼罩大地,晚霞收尽了最后一抹余晖,兰姑正在屋内叠衣服,院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动静,然后是院门开启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踏在她的心上,让她瞬间变得激动万分,她急急忙忙撇下衣服,几乎是以跑的姿态冲出了屋外,就在看到霍钰那一瞬间,又蓦然刹住脚步。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霍钰一步步向她走来,内心莫名地变得无比平静。霍钰朝着她走来,他身后的地上躺着一只已经处理过的金钱豹,还有几只活着的山鸡,他手上拿着用宽大的树叶子包裹着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他用着十分平常的语气和兰姑说道:“我回来了。”兰姑抿唇不语,目光落在他身上,把他浑身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没有缺胳膊少腿,除了看起来有些疲惫之外,他应该没受什么伤。霍钰把手上的两包东西递给她,微笑道:“在山上看到一些果子,尝着还不错,便摘了点回来给你和崽崽尝一尝。还有野生菌,可以用来煮汤。”看着霍钰的笑,兰姑内心却堵得慌。很好,他不止没受伤,还有闲空摘果子,采蘑菇,他是去山上游玩的。不知怎的,兰姑眼睛突然有些发酸,她一把拍开霍钰递过来的东西,转身跑回了屋子。霍钰皱着眉头看着撒落一地的果子和生菌,先是莫名其妙,随后又明白过来,不由轻叹一声。他去了三天,霍钰其实有想过兰姑会担心他,这些果子和生菌是为了让她高兴才采摘的。想到兰姑方才的神色,霍钰内心又浮起那股熟悉的烦躁。比起她沮丧难过的样子,他还是更想看到她开开心心的模样。霍钰没有急着进屋解释,先将果子和生菌捡了起来包好,又把猎物弄进院中,闩好院门,正准备进屋,崽崽突然从屋里冲出来,扁着小嘴,红着眼,也不说话就紧紧抱着他的大腿,生怕他跑了似的。霍钰一愣,他从来没有被一小孩子如此依赖过,心忽然变得有些柔软起来。霍钰平日里稳重端肃,但到底有些年少气盛,好胜心强,为了追踪那金钱豹一直在山上待了三天,没有考虑到正着急等着他回来的这对母子。看到如今这种情况,霍钰突然有些后悔不该这么迟才归来。霍钰等他抱了一会儿,才拉开他,蹲下身子。小家伙应该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眼皮微微往下坠,一副犯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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