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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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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骚全被她吞进去,消化一番,变作这种欲言又止的眼神。—— 当年是她费了心机往周启泓面前凑的。上赶着来当一个复制品,来当一个与这华屋格格不入的女主人。

“反正你我都一样,在周绪涟那儿讨不着好。我听说你爸爸要安排你进集团?你爸爸也不傻,这两年他与你大哥有分歧,人也愈发多疑。是个正好的时机。你那份工作尽早辞了,年后马上回公司最好。你爸爸一向疼你,他现在愿意多带着你,证明是给你机会的。你爸爸一向是爱惜人才,你讨他喜欢,他便会为你打算。你与周绪涟名义上是亲兄弟,公司交给谁都是名正言顺。”卢珍见他坐的远,便性急地踱了几步过来,说:“你现在不赶紧点头,以后怕还真是没你的份了。至于我,至少欣欣和安安还是你爸爸的宝贝,倒不至于没着落。”她这一番倒是看乐了周岭泉,若是旁观者还真以为她是为他打算。周岭泉见她这副神经质的样子,觉得她说的话可笑,人又有些可怜,只敷衍了几句,匆匆开了车出了浅水湾。周绪涟是汪氏和周启泓唯一的孩子。周岭泉回到港城周家时,周绪涟刚满二十岁。他幼时眼见汪氏缠绵病榻,父亲花边新闻不断,本已是心灰意冷,现下周启泓竟要将这私生子继在汪氏名下,这便成了导火索。周绪涟被拍到深夜开车离开周家,远走德国,且与周家断了联系,后来的几年里甚至是查无此人的状态。但后来经济危机爆发,周家陷入困境,周启泓又生了一场大病,一度病危。大厦将倾,周绪涟忽然重回港城,并借汪家的力进入董事会稳定局面。一夜之间这个名字回到了大众视野里,忽地与周家继承人划上等号。彼时卢珍本还对半路出现的周岭泉多有敌意,也为自己幼子有打算,但周绪涟这一回来,卢珍似乎才梦醒,意识到周岭泉大概不是她最大的绊脚石。假若有一日周启泓去了,权力交接到周绪涟手中,她是绝没有好果子吃的。儿子女儿都太年幼,拿不到角斗场的入场券,便只能依仗周岭泉。周岭泉今天特地挑了辆敞篷开,想晒晒这难得的干净的太阳。车在等红灯,停在海边与沙滩平齐的道上,远处碎碎的孩子的笑声。路过一些观光客模样的人,太阳一照,脸上都好光洁,讲普通话,看起来都还是大学生,一个女生指着半山上那些房子笑着说,“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住得起这里。”周岭泉心里惨淡下去,想着卢珍,周启泓,周绪涟,接着又想起见过的汪氏的照片,那病态的无奈的倦容。周岭泉去了趟公司处理些余下的事务,出来时周家派了司机来接,拉开车门才发现后座上已坐了个人。“爸。”周岭泉也坐上来,问,“大哥呢。”周启泓说:“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点自己到。”过了一会儿,车驶入隧道,窗外隐隐的风声,像女人的呜咽。“回公司的事情,你年后给我个具体时间,我也帮你早做安排。”“好的,爸爸。”“前段时间你回了那边?”“是,表妹生日。”“以后少些往来。对两边都好 你是周家和汪家的孩子。不要忘了。”“是”周启泓虽已七十出头,但因保养得宜没有一丝老态,也大概是他并未退下来,整个人端方齐楚,又有很逼人的锐利气质。他身上多有旧时大家长的气派,周岭泉又是十五岁方回到港城,父子之间相处起来并不亲厚。但周岭泉自回周家后,事事都听从他安排,这与周绪涟成了两个极端,因此周启泓对他很是满意。周岭泉在伦敦的那几年,周启泓放手让他进入投行历练,见他单凭自己也成绩斐然,觉得这是个有天分的孩子。后来从伦敦回港,也是他的授意。在港城这几年,周启泓于周岭泉的事业上处处提携,也是苦心为他日后回集团铺一条好看些的路。这个二儿子在周家前些年几乎没有曝光度,后来他在投行干出些名堂,才有人将他和周家二儿子对上号。坊间都传,这个二儿子长得最像周启泓年轻的时候,因此对他最多偏爱。周家祖上在上海靠着做银行买办发迹,后又办起船坞船厂修理厂,做起了旧时代港口间的客轮生意。周启泓父亲原有三房太太,五个孩子,他是大房次子。大房太太姓罗,她父亲是当时显赫的外交官,于周家在政商两界的事业都大有助益,在罗家的辅助下,又恰逢新旧时代交替,周家迁移到港城,重心由运输转向地产酒店,气象初丰。周启泓的原配汪家英是港城珠宝大亨的大女儿。周启泓前头本有个哥哥,叫启棠,只是英年早逝,这桩婚姻本是他们的母亲早早为这个哥哥安排好的,最后阴差阳错,汪家女儿却嫁了周启泓。周家在港的事业本只是初具规模。但自与汪家强强联合后,便开始大放异彩 —— 这也是新宏邦(公司名字随便取的)的前身。原本新宏邦在港城的地产事业还掣肘于英国的地产巨头,但两岸逐渐开放后新宏邦又率先抓住了内陆的机遇,至此周家鼎盛。九十年代初,周启泓将满四十岁那年去欧洲游学一趟。说是游学,其实不过是当时圈子里流行的一种社交新方式,于那些欧洲有名的商学院逛一圈,捐建教学楼图书馆之类,余下的时间便都是商务活动。周启泓在途中脱队,一人出去闲逛,邂逅当时在翡冷翠乌菲兹美术馆做暑期研学的蒋思雪。两人年龄差了近二十岁。周启泓未跟着游学的队伍回港城,眼尖的媒体见周家产业的大小活动都缺了他露脸,狗仔一路摸到欧洲,秋季拍到周启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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