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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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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旁人不知齐镜敛却又几分清楚,如今算是踢到铁板了,估计京中畅快的小娘子不知凡几。珑月听罢,道:“我才不要她赔礼道歉,她便是赔礼想来也并非真心。”齐镜敛看着气鼓鼓的女郎,只充作是未曾听见。两人也算是相处过几日,他是天子宠臣,旁人对着他鲜少有什么喜怒哀乐,这位郡主却不是这般。珑月又对齐镜敛说:“齐大人,你日后不要再叫我郡主郡主的了,我不习惯这个称呼。”齐镜敛一琢磨,问她:“那我称呼您?”

“大人唤我珑月便是,我兄姐都是这般唤的。”珑月心道,若是叫昌宁郡主,哦不,现在已经是县主,若是叫那位县主大人知晓她爱慕的齐大人唤自己为珑月。哈哈,岂非要气死她了去——珑月嘴角扯开一个顽劣的笑容,齐镜敛不明所以却也爽快应下,十分风度的陪着小娘子说了会儿话便起身朝珑月告辞,“我还需入宫一趟,便先跟郡主告辞。”末了又笑着加了一句:“珑月。”珑月长长哦了声,“好,那齐大人再见。”珑月瞧着齐镜敛的背影,这位齐大人身上的少年气明明很重,眉眼间也是意气风发,便是连姿态也是潇洒,奈何她总觉得这位齐大人是极其疲惫的。虽步履从容,肩背挺直,该是万分有朝气的年岁,可那种疲惫纵他未曾言语,珑月也能察觉的到——想来可不是?都道伴君如伴虎,连她在宫里住的那些时日对着慈祥的太后也不算轻巧,更遑论是成日面对掌管生杀大权的天子呢。等齐镜敛一走,珑月便按捺不住与拂冬二人赶去了小厨房。厨房内早有厨娘守在,珑月与拂冬二人干站在蒸屉前许久,等着厨娘将新磨好的鲜米糊混入牛乳槐蜜,再将洗净的桃花瓣一层层铺在米糕、蒸屉上。滚滚水雾中,用蒸汽的余温将花瓣的香气萃取出来。这般萃取出来的桃花糕,香而不涩,入口甘甜,回味无穷。等一出炉,珑月顾不得旁的,捏着新出炉的松软清香的桃花糕,囫囵吞枣的吃进去了一连两个。拂冬尤恐她烫着,一直在一旁劝她:“姑娘慢点吃吧,又没人同你抢。”珑月急着说:“吃的慢了就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拂冬并不理解自己从小到大伺候的这位主子的习惯,只觉得怪异,若说珑月有什么不符合她名门贵胄身份之举,有一样便是对待吃食。旁人家的女郎都是猫儿鸟儿般的胃,吃一些便也足够,她家的姑娘倒是好,每每有好吃的总要将自己吃撑。珑月也说不明白,她先将自己吃饱,后便听闻兄长回府了,珑月连忙端了一碟子的桃花糕跑去了郗珣院中。窗外正是暮色四合,落日熔金之际,郗珣爱清净,园中四处栽着槐树,浓密枝叶遮掩着碎阳,如梦似幻。内室沉香朦胧,门窗静掩,难得的昏暗清净。郗珣素来不沾酒,如今却有几分酒醉之态。宫中酒水猛烈,天子生性多疑,经过数次心腹背叛,如今更是疑心与他,在筵席中屡屡试探他。几位皇子却按捺不住阵脚,几位相爷各自为政,自己甫一入京,朝中势力错综复杂,暂不是陷入皇储风波的时候。他往后室沐浴数次,才将那些鹿血酒水热气平息了些,便靠上塌边阖上双眸。日月交替间,他觉得身上有些凉,该是起来寻件衣裳,奈何今日他难得想懒一回。他闻见一缕清淡的似有似无的桃花香。有道轻盈像是小麻雀的脚步,哒哒哒地越离近越轻,最终不闻脚步声,只听见窸窸窣窣裙摆摩挲声。过了一小会儿,他耳畔有道绵软清甜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很低,语调到了最后甚至是拖长了的暖风,吹得他耳畔温热、酥麻。“阿兄——”“你是睡——了——么——”作者有话说:阿兄睡了,干坏事干坏事。 猛兽不用睁眼也知, 这是小孩儿凑近来了。十五岁的姑娘了,倒还总是那副傻憨的模样。郗珣垂于身侧的指节颤了颤,倒是未曾睁眼。他深感无力, 总觉得如何教那孩子也不会听,纵然那日自己与她说的那般明白她那般乖巧, 他还以为是她听懂了, 日后会与自己保持距离了,教会了——怎知, 她仍是我行我素。半点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酒水未能使他醉,他却宁愿有几分醉醺醺的模样, 对着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 郗珣总提不起任何警惕之心,他浑然的放松无比。郗珣想, 恐怕世间也只一个珑月能叫他如此吧。数年来未曾如今日一般慵懒而放松, 仿佛浑身的骨头都闹休了半数, 什么政务烦忧,钩深致远皆统统抛去脑后。他生平头一次起了些玩心,学着小姑娘小时候总喜欢装睡的模样,在榻上阖着眼,无论她如何喊, 就是不睁眼。“阿兄——”珑月凑去兄长左边。“阿兄!”珑月又凑去兄长右边。她见兄长紧闭双眸, 半晌也没见动弹一下,便知晓他是睡着了。睡着了?珑月面上泛起了几分失落, 她跪坐去了床侧脚榻上, 将那叠桃花糕小心翼翼端着, 凑去熟睡的兄长鼻尖, 企图用那混着新鲜米糕、蜂蜜桃花的香甜去馋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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