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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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袒领撒花软绸的轻薄夏衫,都是能外穿的衣裳,是以她出宫时被夕阳一晒,觉得有些热就脱掉了袿衣上京的姑娘崇尚弱柳扶风之姿,几乎人人都是纤细的身材,有穿束衣、抹胸的习俗。奈何珑月却不喜欢那等不舒坦的衣物。她尝试着穿过,一日下来只觉得闷热的紧,且如今又是夏日,那些束衣在身上闷上一整日,简直犹如酷刑一般。她是什么人?她为何要委屈自己呢?锦思却着急问她:“姑娘这般模样,没有被外男瞧见吧?”珑月回想了下,自己上了马车才将外衫脱掉的,那——也就阿兄和和奉清吧。珑月心中窘迫羞耻,甚至想大叫出来,却只能嘴硬说:“没有,没有被人看到。”她又去看看锦思与拂冬毫无起伏的胸部,忍不住心下难过起来。“真是烦,长这个做什么呢?成日都叫我不舒坦。”锦思、拂冬:“”“得了吧,这郡主就不懂了。”锦思说到底也才知是一个十六七的姑娘,说道这种事,耳畔都红了大半。锦思安慰起珑月:“以后郡主就知晓这个的好处了。”珑月追问:“以后是什么时候?还要过多久?”锦思红了脸:“等日后郡主成婚吧。”珑月似懂非懂。她从小到大接触过的男子多了去了,可这种生性幼稚真是没得救。虽然听书也听了些那些凡夫俗子们的情情爱爱,可那也仅限于虚无缥缈的幻想罢了。她如今对男女之情,总像是隔着一层纱,摸不透看不清。莫说是宫里那个总若有若无对她大献殷勤的三皇子,便是宫中公主、那叫昌宁郡主爱慕的要死要活的长乐公,若非他会编草编,珑月只怕对他也没什么特殊的感受。她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容易开小差的小孩儿,极其容易被好玩的事物分散注意,是以她的学问总是不好。郗琰哪怕再贪玩要背的书也是认真记两三遍便能记住,可是她却怎么也记不住,连臧先生都曾经说过,她笨。但兄长总说,她并不笨。她是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罢了。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儿,她连一丝情感都分不出,显得粗枝大叶,记性极差,说千遍万变也记不住。但凡是她喜好的事物,珑月连一丝一毫的变化都能察觉的到。她心里早明白过来一些,兄长为何这段时日为何屡屡推开她,呵斥她。再不像小时候那般,给她梳头、为她穿衣裳,甚至日日都要抱着她,兄妹二人小憩时都睡在一处榻上——上回兄长也说了,男女七岁不能同席。她与阿兄年岁早就大了。莫说是今日,便是刚刚京在仁寿宫陪伴太后的那几日,她日日都能听到太后与长公主念叨着,这回阿兄回朝,要个他娶一位世家名门出来的,规矩好容貌好,哪儿都好的妻子。珑月那时只当做是耳旁风,忙着在宫里玩乐,根本是半点没往心中去。而今,她才猛然间直视起来这件事。他们都大了。阿兄早该娶阿嫂了。阿兄那日说过,不会容许她不嫁人,所以,珑月终归是要嫁人的。她会嫁给谁呢她会如同长姐一般,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吗?那自己岂不是见不到兄长的面?再也不能同兄长说话了?会不会要对着婆母晨昏定省,会不会每日同妯娌小姑互相算计呢如果这般,那她宁愿做一个兄长身边长不大的小孩儿。珑月忍不住心酸起来,她近段时日总因为这等事闹得浑身不舒坦,以往不知忧愁为何物,如今却不一样了,如今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儿也生出了极重的心思。她也会为了这件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愁的吃不下睡不着。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珑月只能便将其归咎到自己长大了上。珑月深呼了声,朝锦思说:“你将上回那个胸衣的拿过来。”锦思只觉得莫名:“上回姑娘不是说不舒服,不乐意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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