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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命运之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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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诗并没有念完,她的手臂就垂落下来。那一刻,奥莱克西知道,上帝死了。『是的,我记得……那时你叫我背下来教给我们的孩子,我就背下来了……苏珊娜……我怎么会忘得了呢……』泪水滴落她的面庞。他并未起身也未移动,而是守在逝者的身边,温柔地注视着她的容顏。缄默良晌,才缓缓起身,用双手横抱起苏珊娜的遗骸,向殿外走去。耶胡迪尔牵着纳迪纳普利跟在他的后面,随他一同出去。他们从齐古拉特宫的台阶上一级一级地下来;一路上,奥莱克西未发一言,他的孩子则为母亲的死而哭泣不已。天色渐晚,馀暉绚丽;城外战乱的鼎沸已经散去,帕瑞戴斯城的百姓看到人王抱着死去的上帝,从神殿上下来。就自发的来到中央干道的两侧,他们手捧着烛火,为他们的女神送行。那时,兵燹已经停止,因为天使坠落地面失去权柄;大地震颤,因为地下世界的琼楼玉砌没了权柄的支撑,轰然崩塌,永被掩埋。义军不再进攻,而是在城外静候。奥莱克西穿过哀伤肃穆的街道,人们静静地目送着他们离开,只有低声地祈祷与哭泣回荡在他的身后。当他快要到城门那里的时候,有些市民就跟了上来,尾随在他的身后;而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直至全城的百姓都跟随上来;因为他们知道,他要把她安葬在城外。看到奥莱克西与送葬的队伍出来。宁吉什齐达并没有过问,而是和战士们一起,为他们的王避让开道路。他抱着她,踏过血流漂櫓的战场,向城的西面进发。那时,人们就知道,他要前往的方向了。义军跟随在后面,护佑着人群。月亮升起,暗淡朦胧,好似也在为此刻哀悼。人们跨过伯拉河上的大桥,那河向东流入大海,河的南岸则是陪都乌尔。再往南是古城埃利都残垣断壁的遗跡,那里的守军点亮了火把,照亮前往伊甸园最后的道路。天空微曦,人们行走在通往园子的海滩上。海湾的北、西、南面都临着陆地,只有东面朝着大海。伊甸园就在海的南面,埃利都的东面。当他们临近那园子的时候,大火已经退去。因为在那天城一日,这世上就过去了三天。那烧在园子里的火经过三个日夜,就退了。那园子里的树,只剩下焦黑的枯枝,地上也是狼藉一片。奥莱克西抱着苏珊娜的遗骸,走在前面,最先进入园中,他看到那棵中央的圣树和它的周围依旧蓊鬱盎然,便停在其面前,屈膝而跪。眾人也就跟着他们的王向圣树跪下。奥莱克西再次流下眼泪,他亲吻着苏珊娜的额头,默默地为她做最后的祈祷。他就把她葬在了那棵树下。等他起身的时候,一名不知名的人类战士,骑马赶来,向他递上一把剑,与那被他熔了做箭的穹顶之剑一模一样:『将军。我们在搜寻命运之碑的下落之时,发现这把剑掉落在齐古拉特宫的一间侧殿内……』奥莱克西回过头来,看向站在一旁的耶胡迪尔。这位曾经天国的宰辅说:『是的。这把剑我打了两把……』那位战士忙接着说:『将军!如今天帝已亡,我们也已知命运之碑就树在乌尔的月神庙中;世界已经交由您的手中,等待您用这把剑劈断那篆刻世界律法的石碑,解放全世界的生命,完成这场使命……』奥莱克西微笑了一下,推开那把剑,来到纳迪纳普利的跟前,打算带他离开,并向周围的士兵说:『牵一匹马来。』宁吉什齐达一把抢过宝剑,半跪下来,重新向人王呈上:『将军!如今,我的祖母与父亲都已死去,联军上下,都希望您成为天下的共主……请您留下,做我们的王,请做这新世界的神……君上!』接着,在这园子里的数万将士与平民都纷纷跪下,向奥莱克西行礼:『请您留下,做我们的王!君上!』奥莱克西接过剑,拔出剑鞘,把它插在苏珊娜的墓前,并对眾人说:『起来吧。我不是你们的王,你们真正的王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归来。』他意味深长地说着,望向自己的儿子,『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说罢,奥莱克西走向海边,目视着东方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黎明破晓的太阳,长叹一口气。接着,他把纳迪纳普利抱上了马,打算离开。耶胡迪尔走来,握住奥莱克西的手腕,说:『奥莱克西……如果有什么问题,请到这里来找我……』然后,他凑近耳语,留下一个位址。图嚳尔第·尼努尔塔与他的儿子离开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大眾的视野里。义军在乌尔月神南纳的神庙里,找到了所谓的『命运之碑』,它果然是个贗品,甚至当被人用斧头从中间砍断时,它碎裂的地方显示出它本来就曾被人摔断过,只是后来又被粘合。那上面刻的字,他们找来了希伯来人,翻译是:当孝敬父母、使你的日子在你神所赐你的地上、得以长久。

不可谋杀。不可姦y。不可偷盗。不可陷害人。不可贪恋人的房屋、也不可贪恋人的妻子、僕婢、牛驴、并他一切所有的。那并不是什么世界律,而是上古的摩西在西奈山得到天使的诫命。而这碑也并不是现在放在希伯来人约柜里的那一版,而是最早古老的,就是那由天使亲自手写,但被摩西摔断的那一版;至于它是被什么人,因什么目的带到乌尔来的,则不为人知了。很多年以后,人们已经忘却了这场战争,也忘却了奥莱克西的事蹟。甚至有人传言他是被他的儿子杀死的。卡尔城被荒废,阿舒尔-伊丁从牧羊人里挑了一个,称他是纳迪纳普利,立他为傀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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