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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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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绿姝不着痕迹地打量钦昀,看不出端倪,须臾她收敛心神,回答:“是。”元绿姝行跪拜礼:“多谢陛下宽宥姐姐和公主。”“起来吧。”钦昀道。“心愿了了?”“已了。”元绿姝说。元绿姝踟蹰道:“陛下,妾有一个请求,不知陛下能否恩准?”“说罢。”“妾的阿娘和妹妹思乡情切,是以妾想送她们回潭州。”钦昀看她,平声道:“准。”“朕会安排好,过几日就派人护送她们回潭州。”“谢陛下。”在明亮火光照耀下,钦昀苍白的脸上不但没有暖意,反倒肤色愈发虚白。那淌出的白给人一种错觉——是一种濒临死亡的透白色。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一步步吞噬钦昀的生气,瓜分他余下的寿命。寝殿静谧,淡淡熏香缭绕。钦昀低低咳嗽,肩膀颤抖,牵连衣领的雪毛晃动。他咳得很厉害,好像马上就要咳出血来,脸上也白得不正常。元绿姝张口:“陛下,您还好吗?”元绿姝给钦昀递了巾帕。钦昀不作声,拿过帕子捂住自己的嘴巴。此时的钦昀,其四肢百骸流进了寒冷的毒液,毒液冰冻了他全身血液,导致鲜血不可流动。不单是身体,他的心里也发生了重大变化。他的心一分为二,不断压抑,又不断割裂。钦昀在承受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偏偏面不改色,叫人看不出什么端倪。许久,钦昀平息胸腔不适,收了浸血的白帕,才掀开狭长而冷峻的眼眸,继续道:“明日朕就会送她去太后那边,你可要与她见最后一面?”口吻平静,完全没有适才泄露的羸弱病重之感。元绿姝摇头,此举不过徒添烦恼和怀疑,但元绿姝思及李皇后的话,又改为点了头。钦昀眼神冷漠,“朕叫魏匡美带她过来。”元绿姝如愿看到了姜厌。襁褓中的小小婴孩天真烂漫,哪里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是和阿娘分离。元绿姝搂她,也不过分亲近,凑脸对听话的姜厌说:“要乖,释奴。”当姜厌被乳娘抱下去时,元绿姝突然体味到一股子骨肉分离的悲怆与难过。她垂下眼帘,默不作声。元绿姝不知道,在这内殿中有什么在无声变化。气氛沁入了冷飕飕的凉气。“还有何请求?”钦昀问,烛火摇弋,他虚弱缥缈的影子被拉长。元绿姝自顾自摇头。“那好,轮到朕了。”钦昀沉声。什么用意?元绿姝回过神,仰首。他要做什么?元绿姝心一绷,难道是后悔放过姐姐她们了?在忐忑中,元绿姝只见钦昀从桌底下取出一个长匣子,“打开看看,元娘子。”元绿姝愣一息,随后照做。但见匣子里放有不少金银首饰,步摇居多。这是元绿姝犹觉眼熟。“里面的东西是清理明光殿的宫婢发现的。”钦昀冷声,“这是来路不明的东西是什么?娘子可否与朕解释一二?”“朕可从未送过这些给娘子。”钦昀静静审视元绿姝,神色难辨。

元绿姝终于想起来,这不是很久之前姜钦玉来她宫殿时带的首饰吗?这东西是烫手山芋,偏偏元绿姝也还不回去,就把这些藏起来,时间一久,元绿姝把这些忘得七七八八。她不想竟然会被翻出来,还在钦昀的手中。头顶是钦昀那压迫性十足的存在感,元绿姝缓神,心跳略快,她组织好言辞,冷静说道:“陛下,您且听妾解释,这些是”“慢着,朕不想听了。”钦昀條然变卦,嗓音冰冷,叫人不由寒毛倒竖。钦昀用命令的口吻:“过来。”元绿姝低吁一口气,踱步而至,跪坐在钦昀跟前,两人衣裳交叠。钦昀冷冷抬眸,冰寒的手挑起元绿姝的下巴。他的面庞毫无血色,但元绿姝看到他额角冒出一根淡色的青筋,隐约有诡异的纹路浮现。“你到底有几句话是真的,有多少句话在糊弄朕?”元绿姝没有自乱阵脚,眉目清冷,振声道:“妾愚钝,不知陛下所指,但妾从不敢欺君。”钦昀未言,他绷住的下颌如薄透的利刃。一刀接一刀凌迟元绿姝。钦昀偏执地盯着元绿姝,蛰伏的情绪蔓延。他的眼神变了,长眸里几乎溢满占有欲和掌控欲,欲望太旺,他无法控制,无法遮掩。脑海中犹似流入滚滚熔浆。钦昀长相气质冷峻,不近人情,不可接近,又因身居高位多年,情绪内敛,谁都无法得知他真正的心情。不过此时的钦昀却通身都写满了侵占和掠夺。对一个女人近乎如洪水一般澎湃的感情。他是羸弱的,可他却又爆发出这般热烈的情感,为之震撼。有一种割裂感围绕住他。从他发现元绿姝先前的宫殿有钦玉留下的首饰开始,钦昀就不正常了。再加上这几日来的事,钦昀心烦意乱。还不够,他想。刹那后,钦昀周身冷气铺天盖地冲元绿姝袭来,浓稠而瘆人。元绿姝忽地头皮一麻,下一刻就感觉唇瓣一痛——钦昀封住了元绿姝的嘴,继而手用力,钳制住她的下巴,迫使元绿姝张口。他近乎发泄地伸舌侵入,扫荡搅合,动作罕见地带着汹涌的侵略性。钦昀舌头冰凉,冻得元绿姝口中小舌一缩,他似有所感,死死绞住,不肯放过元绿姝。元绿姝檀口被堵,下巴抽痛,发声都艰难起来:“陛下,请放开妾。”“你是朕的贵妃,缘何要收他的东西?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钦昀稍稍离开她的唇,目光冷冽。有薄薄的冷雾覆盖住钦昀的元绿姝的嘴唇。元绿姝瓮声瓮气辩驳:“这只是一个误会。”钦昀不听元绿姝狡辩,没忍住问:“在你心中,朕是不是比不上他?”“是不是?”他强调。钦昀想起在擂台上钦玉那劲瘦英武的身姿。可以随意挥霍精力,四肢健全有力,做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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