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1 / 2)
江晟凶多吉少,就算活着要么被关起来,要么死,到现在沈子言已看不到什么前路了。“跟我走罢,雉奴。”沈子言猛地捉住元绿姝手腕。“放开。”元绿姝冷声。她像碰上什么腌臜玩意,毫不犹豫甩开他的手。沈子言震惊又愤怒,手僵在半空中,张大嘴巴:“你,嫌弃我?”元绿姝淡淡道:“你我身份有别,授受不亲。”话语满是疏离冷漠。沈子言一时难以接受,神色骤变,他欲意摁住元绿姝双肩,被她后退几步躲开。沈子言落空,他双目紧拧道:“我和你之间多年感情你说忘就忘?你就这么不愿和我走?我们原本是夫妻的。”元绿姝嗓音冷情:“没成,且只是过往而已。”沈子言面色沉下来,让忍不住说出内心尖酸刻薄的真话:“那些荣华富贵有什么好?你就这么舍不得?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人,雉奴。”元绿姝道:“是,我舍不得,所以……”她抬眸,凝视沈子言鬼鬼祟祟的动作,从容道:“你要对我做什么?”沈子言想打晕元绿姝的意图被识破,他恼怒质问:“为何你就不愿意跟我走?”元绿姝平声道:“你不要再故步自封,耿耿于怀往昔,被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束缚,人都要向前看。”元绿姝提了提自己左腕,鬓角碎发弄着她的耳后肌肤。“你走罢,往后莫要再回长安,你母亲还在潭州等你。”她的声音揉进清凉秋风中。这几年,沈母受元绿姝和周氏的照拂。沈子言知道。但沈子言不肯走,元绿姝见此,继续规劝:“你是乱党,而我袖子下有杀伤力很强的袖箭,趁我还顾念旧情,听我的话离开长安,若你不走,我保证你的胸口会出现一支短箭。”“它会夺走你的命。”言毕,元绿姝提起左手,眨眼,沈子言后面的树干上就出现一支插进去的袖箭。袖箭飞过时弄断沈子言一根头发。她不假思索的行径如同她冷漠的言语一般。沈子言没想到元绿姝真要对他下手。所有期待和情意被元绿姝磨灭,他心灰意冷又十分不甘。但他知道,元绿姝这是在放他走。这一箭,唤醒他的理智。若他不走,就算元绿姝不杀他,他亦难逃一死。潭州还有他的母亲。从沈子言踏进谋逆的泥水,他再未回过潭州,只是托人照顾他的母亲。“你没错,子言。”元绿姝语调变得温和。沈子言眼眶一热。“快回去罢,沈姨一定想你了,不要再回那里了,我会叫人帮你回潭州,重新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沈子言整个人像虚脱的水似的。“好,再见。”“一路小心,后会无期。”元绿姝道。闻言,沈子言沉痛地抬头,深深注视元绿姝,半晌,慢慢转身离去。元绿姝目送沈子言背影消失。她静立,鼻尖突然一酸。暗卫从树上跳下来。元绿姝逼回泪点,道:“去跟着他,等他彻底走远再回来,不要被他发现。”“可是殿下您”“其它人也快到了,已经没有危险了,去罢。”暗卫领命,追沈子言去了。要找到钦玉不容易。一部分人吊绳下崖,一部分则另寻蹊径,寻找直通悬崖的路。临近傍晚,禁卫在另一座山找到路,元绿姝忙不迭前往。悬崖底下乱石盘踞,有一条宽河纵流。
风刮来刮去,很冷。火把上的光晃动,岸边的鹅卵石上有不少血迹。元绿姝叫人四处搜寻。历经千辛万苦,禁卫在下游找到靠在巨石上的钦玉了。当禁卫向元绿姝禀告时,她莫名其妙松了口气。找到了。元绿姝过去,看到奇石下闭目的钦玉,也看到横在嶙峋奇石上的江晟的尸身,尸首心口有一道剑口,深窟窿里流下的血全然浇在乳白石头上,火光一照,那粘稠的红色显得异常可怖,引人反胃。“陛下?”元绿姝蹲下来唤钦玉。钦玉的衣裳破了点,手上、脖子上缠绕的白绫都分布着细细的血痕。有点狼狈。他还有气,没死,算得上有惊无险。彼时像是昏过去的钦玉极为缓慢地睁开眼睛,一见到元绿姝,他就牵起唇角,迷糊道:“姐姐,你来找我了?”他愉悦笃定:“姐姐,你来找我了。”“我就知道。”钦玉的声音听着软弱无力,像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奄奄一息,联想到江晟,元绿姝想钦玉肯定经历了十分惊险的事,方才活了下来。元绿姝下意识道:“你千万别睡过去。”“让太医赶快过来。”元绿姝喊道。“没。”钦玉揉眼睛,“我就是困了。”钦玉刚说出这番话,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戴的面具不见了,他登时一慌,手忙脚乱地用手遮挡住自己满是疹子的脸。他觉得遮不住,在元绿姝眼皮子底下撕下布料,蒙住自己的脸。钦玉还有心情道:“姐姐,你不要看我。”元绿姝见状,便知钦玉意思,她皱眉,颇感无奈。元绿姝压低声音:“我不看,陛下,你哪里疼?我叫太医给你看看。”带来的太医已候在一旁,等待传唤。钦玉:“真的不看?”元绿姝冷静道:“对。”钦玉立刻闷声道:“疼,腿疼,全身都疼。”“莫非腿断了?”看着钦玉坐在地上,元绿姝猜测道。钦玉:“嗯。”“太医过来。”钦玉摇头,他拔高声音:“你们先退下,容朕同皇太后商议一些要事。”众人不敢怠慢,把火把固定在石缝中后走远。“你做什么?”元绿姝疑惑。钦玉道:“他死了。”元绿姝明白钦玉语意:“其实你没必要下死手。”她为钦玉的心狠手辣感到有点心悸。元绿姝:“当时你是不是要杀他,所以才跳下去的?”衣料下传来钦玉抑制不住的欢喜笑声,他悦道:“还是姐姐懂我,猜对了。”“不过姐姐放心,我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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