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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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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禧帝转头问孙宦官:“集贤院里最近可有异样?”孙宦官茫然摇头:“老奴未曾听说。”嘉禧帝扬手一挥袖:“让人去看看,仔细着点。再端副棋上来,难得空闲,朕与白卿手谈几局。”孙宦官躬身应是,正准备亲自退出去安排,却又被嘉禧帝叫住。“今日西边当职的统领是谁?”“是马将军。”嘉禧帝垂目思索片刻,道:“让他亲自带人过去,查清楚之前,集贤院禁止任何人进出。”孙宦官略等了会儿,见他再无吩咐,便快步下去了。嘉禧帝一边和白泊闲聊,一边随手落子,等待羽林卫的消息。直到日头偏西,马将军才匆匆来报。“回禀陛下,臣在弘文楼中查出一个内侍,运了不少灯油进楼中,意欲今夜放火烧楼。”嘉禧帝听得诧异:“烧楼?他到底是想干什么?”白泊却是面上现出些许古怪,但很快又调整好表情,变成适度的惊讶。马将军偷偷抬眼瞥了下嘉禧帝的脸色,有些艰难地续道:“今日吹西风,弘文楼高,若是有火星随风向东飘……”他没敢说完,但嘉禧帝听出来了——很可能飘到紫宸殿。虽说嘉禧帝夜里未必会宿在紫宸殿,但紫宸殿代表天子居所,即便最终没有大碍,光是烧起来,意义都非同一般。嘉禧帝问:“他是受何人指使?”马将军头垂得更低:“臣无能……一时不查,让他自尽了……”嘉禧帝沉下脸,用力一拍案:“查!去召大理寺卿,大理寺、羽林卫、内侍省一同查,一定要给朕查清楚!”穿着甲胄的马将军吓得哗一声单膝跪地,高声应是。等马将军和孙宦官一同下去,嘉禧帝的脸色才慢慢和缓回来,看向白泊:“依知远看,背后之人是谁?”白泊却是摇下头:“臣一时也猜不到。只是,陛下还须再加强宫内防务啊。”弘文楼既是藏书之所,防火工作便是重中之重。如今竟能让个宦官偷运灯油进去藏着,必是防务有了漏洞。至于幕后之人……按说,此时最希望嘉禧帝出事的人该是太子,但这事是白殊透露的。从白泊给的信息中,嘉禧帝认为是太子故意泄露给白殊。白泊也是一样的想法,才用了那种借口。这样一琢磨,事情就越发奇怪起来了。太子总不能自己透露自己的计划?白泊斟酌着说:“也有可能……是太子想用此事吸引住陛下的目光,以方便他在别处行事。”嘉禧帝缓缓点头:“看来禁军松懈太久,是该紧一紧了。”在嘉禧帝和白泊议论弘文楼一事之时,白殊正在给黑猫穿一件满是口袋的黑衣服,一边细细叮嘱。“千万注意安全,感觉有危险就跑,不要勉强行事。如果找不到水,或是身上食物吃完后找不到食物,就回来。无论何时,以自己为第一位。”黑猫站起身,抖抖身子确定衣服都绑结实了,再低低头确定自己能咬到绳结,又跳到地上来回走几步。“这猫的身体其实被改造得很奇异。以我和你的联系,只要你没事,我应该就不会死。而且,这时代的人视黑猫为镇宅和招财的吉物,就算不喜欢,也只是驱赶,很少会伤害。”白殊蹲下身,轻轻摸着黑猫的小脑袋:“即使不会死,受伤也会痛。我不希望战友出事。”黑猫抬头看向他的眼睛片刻,抬起一只前爪。白殊伸手握了下它的爪子。小黑:“我走了。”白殊:“等你凯旋。”自太子与楚溪侯开始合婚的消息传出后,安阳城上方的天空一日比一日阴,却既不落雪也不下雨,只仿佛在积蓄着某种力量。大理寺、内侍省、羽林卫三方在宫里查了三四天,最后竟是查到皇贵妃身上。那个要烧楼的宦官,和皇贵妃宫中的一个宫女是对食,被皇贵妃发现,就以宫女性命为要挟,要他听命行事。事败之后,宫女理所当然地“自尽”了。但那宫女早已料到,不管事情成与不成,自己和宦官都必死无疑,于是留下一封血书藏在隐秘处,最后被心细的大理寺少卿寻到。在这个敏感时刻,若是此计策成功,待事后从废墟中发现人工放火的痕迹,放火者又早已在宫里“消失”,太子便很难洗脱嫌疑。而皇贵妃这么做的理由,自然是为了大皇子。嘉禧帝听得回禀,当即摔了手中茶盏:“愚妇!她有没有想过朕!”同时他还在心中大骂皇贵妃蠢笨,要嫁祸太子却连点象样的证据都不准备,哪怕是让那个宦官临死前说一句是受太子之命行事也成!孙宦官看看下方仿佛入定的大理寺卿和羽林大将军,贴到嘉禧帝耳旁道:“皇贵妃或许准备了,但这事既然先被太子察觉,太子必然会伸手抹去。”嘉禧帝挥退下方两人,问孙宦官:“可查到和太子有关的端倪?”孙宦官皱着眉摇摇头:“未曾……陛下可要召太子前来问话?”嘉禧帝心中烦躁:“怎么问?这种口口相传的事,只要他的东宫卫一口咬定根本没说过什么弘文楼,朕难不成还能往他头上扣个莫须有的罪名!”

说到此处,他突觉得一阵头晕,身体都打了个晃。孙宦官连忙扶着他在榻上半躺下,又拿帕子细细给他擦了汗,再让宫人重新端热茶上来。嘉禧帝喝下半盏茶,缓过一阵,又问:“皇贵妃怎么说?”孙宦官垂着头低声答:“自是不认,还要面见陛下陈冤。”嘉禧帝冷哼一声,躺下闭上眼睛:“让她好好闭门反省些时日。朕有些倦,先睡一会儿。”孙宦官给他盖好被子,又唤宫人熄灯。嘉禧帝却道:“别熄了,这几日朕总做噩梦,亮着吧。”孙宦官应声是,想了想又道:“陛下近几日夜间多汗多梦,日间又易倦,恐是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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