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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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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嗯?”

贺兰和也看向他:“你忘了?以前宫里曾传过一阵殿下很讨厌猫的流言,因为雅乐公主的那只猫惧怕殿下。”薛明芳眼珠子一转:“对呀!那说不定还真可以!”他重新转向白殊,指点道:“我们这段时间重新传一传这事,等宫里送帖来的时候,你就求求那宦官,让他帮忙向天子求情。到时,就算为了膈应殿下,天子也会答应你。”贺兰和附和道:“说不定还会让你和殿下同案吃宴。那更好了,能有个照应。”白殊将黑猫抱到怀里顺毛,缓缓点点头。作者有话要说: 宫宴三月初三,一大清早白殊便被知雨叫起床拾缀,头一回穿戴起侯爵整套服饰。当初下旨封爵之时,白殊得赠一套侯爵服饰。但礼部库里备的东西,也就是合规合制,质量和做工都难以恭维,还尺寸统一,并不管穿戴的人合不合身。一般而言,受封或受官的人家,只要家里过得去的,都会另做几身合身的官服换穿。也是因此,先前薛明芳才特意问了白殊一嘴有没有合适的行头。白殊还真没有。最后是东宫的绣娘们紧急给他从头到脚赶制了一套。这些绣娘原本都是先皇后宫中的宫人,当时太皇太后作主,将伺候先帝后的宫人内侍全赐给东宫。后来谢煐将人遣散,可也有一些无处可归或是不愿嫁人的不想走,便在东宫当绣娘。谢煐如今统御东宫已有十四年,这些人能在一次次的筛查中留下,也算是可信的人手。知雨给白殊整好冠,扣好腰带,最后在他腰间系上一个嵌有银饰的小布袋,里面装的便是代表楚溪侯身份的银牌。将白殊收拾齐整,知雨后退两步打量几眼,赞道:“这身绯红衣袍衬得郎君更加俊美了!”说完还转身去抱来铜镜,让白殊自己也瞧瞧。白殊没看出和以往有什么不同,顶多就是养了一个月,唇色和面色稍微健康那么一点。他只觉得束发实在不舒服,头皮被拉扯得紧绷。“知雨,发髻真不能再松点?”知雨很无奈:“已经很松了,再松就会散。”黑猫从旁边走过来,抬起一只前爪在白殊的皂靴上踩踩。“你就忍着点吧,以前穿军礼服参加庆典不也是喷一天的发胶。”白殊弯下身将黑猫抱起,轻扯一下它脖子上的项圈,在脑中问:“难受吗?”小黑晃晃脑袋:“还成。勒是不勒,就是脖子上挂东西感觉怪怪的。”这项圈是白殊请求带猫入宫后,宫里赐下来的,挂着块刻有“乌云豹”的银牌。此时,孟大在外间敲敲门,催促白殊该动身了。知雨又拿出件大氅给白殊披上:“郎君下车时再脱。这一整天就穿一件袍子,听说赐宴还是在御花园里的沧池边上,但愿郎君不会凉着。”此时已是春暖花开,旁人都脱下冬衣换上春装。可对白殊而言,却只能去掉一件厚冬衣,还得穿着薄冬衣。白殊笑着安抚贴心的小厮:“放心吧,我这身是专门夹了丝绵的,凉不着。”两人再次确认过身上物品,白殊便抱着黑猫出门登车。驾车的东宫卫扬鞭抽个空响,马车缓缓动起,孟大领着人骑马护持在车厢两侧与后方。孟大的时间算得准。白殊在嘉德门下车,被小宦官领到门内群臣所排的队列里,站进自己的位置中。才过没一会儿,前头就有宦官大声招呼,整个队列跟着缓缓向前走去。小黑舒服地窝在白殊怀中:“四周的官员都在偷看我们,还有低声讨论的。”白殊目不斜视地跟着前方人走:“坏话就不用转述给我听了。”小黑动动耳朵:“都被你颜值惊到,算不上多坏,还有吃惊你带猫的。这是不是就叫——长得好总能占点便宜。”“但危险也大。”队伍走得不快,缓缓绕过中轴线上三大殿,进入御花园。御花园是划分外朝与内廷的分界线,沧池又横在御花园当中。外朝臣子即便被召来此地伴驾,也很少会跨过沧池。而像上巳这种亲水的节日,宫中赐宴便是朝臣在沧池南面,命妇在沧池北面,两边可隔池相望。现在官员队伍被带过来站好位,也能看到对面在热闹地列队。一眼望去,女眷们的衣物比园中还开得不多的春花都艳丽。群臣站在御花园里等天子。白殊只有一个空头爵位,享受一点朝廷俸米和免税政策,既无实封又无官职,站在勋贵队列中间靠后的位置。周围人和他差不多。但这些人基本都是家中得宠的,相互间都认识,这时自然就交头接耳地说着话,反倒衬得安安静静的白殊特别规矩。幸好嘉禧帝的时间观念没有太随意,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前面便有宦官高喊“圣驾至”。白殊按着先前贺兰和教过的,与旁人一同行跪礼,山呼万岁。待到被叫起身,就是要开宴了,气氛顿时变得轻松,候在周围的小宦官也纷纷过来引导众人入座。宫中宴席,除天子与太子,其余人皆是两人一案。此时白殊周围的人都偷眼看过来,猜测着谁会和他同案。不过,走向白殊的小宦官却躬身道:“楚溪侯请随小人来,陛下特意吩咐了,让您与太子同案。”白殊抱着猫淡定地跟在小宦官身后,顶着众多视线,穿过群臣队伍,向前方水榭而去。嘉禧帝的位置在沧池边上的水榭当中,政事堂的一众宰相环绕着他。本该坐得最近天子身侧的太子,食案却摆在水榭外,美其名曰“与众兄弟同乐”。谢煐从不认为周围这群人是自己兄弟,此时只垂着眼靠着椅,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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