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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不寻常。”怀伤也道:“将灾民赶至一处,恐怕平王还有别的心思。”卫国公点个头,沉声续道:“青州这种不临着边、又非要塞之地,所驻鹰扬卫大多是就近招募青壮。如果平王真对当地灾民打什么歪心思,很可能会引起哗变。”薛明芳等三个年轻人恍然大悟,若真是军中哗变,那平王几人被抓也就能说得通了。卫国公续道:“那边绑了平王,又要求太子过去,听着可一点不像山匪所为。”薛明芳道:“根本就没什么山匪吧!平王被抓,天子必然震怒,鹰扬督尉怕朝廷连原因都不问就直接发落他,才找这么个借口?”张峤却道:“不像,武威军还在呢。若只是骤然哗变,仓促之间没人组织,就算能借人质支撑一时,也扛不住这么久。必然还有一支力量,能够组织人手与官府抗衡,所以也敢说出让患疫者扩散的话。”贺兰和插话道:“因为先前解决了腹痛症,所以要求殿下和三郎过去治疫,这感觉像民间的想法。若是念过书的人,大多能知道腹痛症和疫病之间没有联系,可百姓们却会有这样的联想。”张峤接道:“四月时,我撒出去百来多人,特意往偏远的村子去治腹痛症,将殿下与三郎之名传扬出去。百姓们由此而信任殿下,倒也不奇怪。”怀伤总结道:“有三种可能。其一便是章臣适才所言,真是百姓自发地希望殿下去救治他们。其二,整件事完全是平王设的套。其三,另有别有用心的人混在其中,引导百姓那样想。殿下都要有所准备。”谢煐点下头。怀伤再问:“还有谁与殿下同往?”谢煐回道:“由曹御史辅佐,他有过单独赈灾的经验。户部的人被平王撇下,并未被抓,待我过去还能继续用他们。”怀伤沉吟道:“曹御史虽与二王派系都不亲,却是个圆滑之人。目前来看,青州出事必涉平王,天子想来也知道,选此人前往,还是有保平王之意。”谢煐淡淡地道:“我不去便罢,我既去了,多少也要扯下他一层皮。”小会议开到这里,各人散回去做出发准备。谢煐临走时对怀伤道:“我留一千东宫卫在京中,全听先生调遣。”怀伤看看他,又看看安静跟在他身边的白殊,笑道:“殿下两年前便能临危不乱、力挽狂澜,如今身边再添一大助力,相信此行必能圆满。”白殊跟着谢煐回前院,小声地问他:“殿下没将白泊叫我过去的事告诉他们?”谢煐脚下略略一顿,随既状似自然地道:“事忙,忘了。”白殊盯着他直视前方的眼睛,忍不住扬高唇角,却也没说破,只转个话题道:“我在想先生刚才说的第三种情况。先前白泊说天子会派你前往青州,他却想将我留下,我曾怀疑过是不是他也牵扯进青州事中。可现在看,却又不像。”若是青州那边是白泊在推动,白泊既想留人,那提要求之时完全可以只提谢煐一人,不需要把白殊也带上。谢煐瞥过一眼:“白泊在密切关注青州事态。这次他如果不是因为父子亲情想留你,那真正目的便是想分开你我。”白殊一口断言:“绝不可能是父子亲情。他面上演得再像,我都没感受到他对我有一丁点的关心。”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待到岔路口,谢煐突然从袖袋中摸出一块墨玉牌递给白殊。白殊接过细看,发现一面雕着龙,另一面刻有个“煐”字。谢煐道:“此乃我唯一信物,见牌如见我,你可凭它调遣所有东宫卫。”白殊微愣——东宫卫可是谢煐保命的底牌。“跟在我身边。”谢煐凤眸深幽,“希望你不会有用到它的一日。”六月十三清晨,谢煐带人前往青州治疫。十艘大船从码头缓缓驶离,旗舰桅杆上高高飘扬起黑龙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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