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 / 3)
白殊轻笑:“水泥路滑,马走着还好,跑起来可伤腿呢。”谢煐配合地道:“让工匠们研究研究。再不济,单留一条泥道给跑马送急递也行。”两人刚说过几句话,门便被敲开,张峤走了进来。张峤看看屋中几人,笑道:“殿下、三郎,一路可还好?”白殊示意他坐,笑着回:“殿下还好,我不怎么好。等有闲心了,我得琢磨一下怎么给马车减震。”张峤坐下,端正起神色,向谢煐回禀自己的调查结果。“时间紧,臣探清此地人员关系后,直接绑了知州与通判留在此地的几个心腹幕僚,已经问清谷中私兵之事。他们与平王勾结,在武凉县养私兵已有六年多之久,至今私兵在册人数已增至二千六百人。期间有一些伤亡,现下也有二千三百余人。“此事最早源于七年前,即现今这位通判上任之时。当时平王得知此地有一座未上报的金矿,便在京中寻了即将上任的青州通判,通判到任之后又游说知州,最终三方一同秘密开采金矿。“虽然手握金矿,但开采融炼都颇为耗时,加之还要秘密行事,受限颇多。所以他们为了更快速地捞钱,就想到豢养私兵,再和莱州那边勾结,以私冒公,做海上生意。”大煜不仅鼓励民间商贸,同样也很重视对外贸易。在海上贸易这方面,大煜禁止私人商船独自出海,而是采取“官带私”的形式。例如,一支十艘官船的远洋船队,可带四艘民船。民间商人可自己买船,也可租用朝廷的船,做那些不在朝廷禁止之列的买卖,并且交纳高昂的商税。简而言之一句话,朝廷要赚大头。虽说民间走私也一直不断,但因为出海风险很大,加上朝廷大力打击走私船,总的来说,海上生意主要还是握在朝廷手中。张峤续道:“旁边莱州有一条海外贸易路线。每次出海,青州这边冒充的官船,以及这些‘官船’所带的民船份额,都不在那边市舶使往朝廷里报的正常船数之内。”白殊听得咋舌:“这不就是公然走私?难怪他们愿意冒灭族之险养那些兵,利润真是太大了。”张峤点点头:“待这事抖出来,这条线从上到下怕是要掉几十颗脑袋。”谢煐问:“通判在青州待了七年,知州是多久?”张峤回道:“八年,眼看最长的任期要到了。他们也有收手的打算,只是准备收手前再抓紧多赚一些。四月底那时候,上一批出海的船刚回来,货都屯在谷中。加上谷中还有金矿,他们害怕开闸泄洪,就在青淄、华渝两县扒了两处决口。“对了,这里头还有武凉县的事。山谷毕竟在武凉县内,想瞒过知县不容易。武凉前头几位知县调动得挺频繁,还有一位直接‘病死’在任上。直到四年前,现下这个不管事的武凉知县上任。”白殊回想着刚才那个知县被抓时的模样,问道:“那个知县不知情?”张峤:“他必然知道不对劲,只是不知具体什么情况。绑来的心腹都说,县衙里的人没有参与进来,但就我观察,知县有个幕僚挺可疑的。”谢煐又问:“查到相关账目在何处吗?”这般复杂的利益关系,只要拿到账目,就是握住了铁证。张峤颔首:“据那几个心腹说,就藏在知州与通判府中的密室里,但不知具体在何处。而且他们家中的公子并不知情,至于夫人知不知情便不清楚了。殿下看,我们如何进去搜查为好?”谢煐没有犹豫,直接道:“今日我带来一百东宫卫,原先也有一百人在此。今夜留下几人守在驿站,其余人换上寻常衣服,分作两队,你们各自带上知州和通判的公子去敲门。不用怕闹出动静,一定要在今晚搜出账目,若有反抗激烈者,杀。”除了白殊,张峤与另一名坐着的东宫卫都站起身,齐声应是。离奉作为青州最繁华的城池,即使太阳下山,城中依然热闹,直到夜禁时间才渐渐变得宁静。武凉知县的僚幕却在此时出了门。他没用县衙的车和马,而是随意上了一辆停在街边的驴车,催促着车夫去往一处大宅的角门。下车之时,他往车夫手中塞去块银子,低声道:“在这儿等我。”说罢,他敲开角门进了大宅。僚幕被人带到宅子主人面前,满脸焦急地道:“黄公,现下可怎么办?县衙所有能主事的人都被太子扣了!”黄员外却是一脸平静:“扣了便扣了,太子难道还敢擅杀朝廷命官?再说,杀了也就杀了,又没把你抓去,你着什么急。”僚幕一噎,喘口气才道:“我哪是着急他们。太子明显是来查知州和通判的,我这不是怕查到我头上嘛!”黄员外淡淡地道:“我都还在这呢,你怕什么。”僚幕看他如此,总算心下稍安,坐下灌了几口水,续道:“青州形势已经失控,这条财路必是保不住了。你也该早些回撤才是,再留下去,等朝廷开始清查,你们这些跟着‘官船’喝汤的商人都跑不了。”黄员外轻哼一声“蠢货”,也不知骂的是哪一个。片刻后,又道:“我这边摊子太大,要撤也得花点时间。你若害怕,自己先走便是。”僚幕点点头:“我也是这般打算,这就拿知县手令直接出城,只是过来与你说一声罢了。”说完,他站起身拱拱手:“公自珍重。”僚幕再自角门而出,坐上等着他的驴车,吩咐车夫:“往城门去。”车夫用低哑的声音道:“先生,已经夜禁了,上大路会碰到衙役。”僚幕催促道:“让你走你就走,碰到人我自有办法应对。”车夫不再多说,赶着车走起来。僚幕在车中摇摇晃晃,思索着往后该如何行事。财路要丢了,原想趁疫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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