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 / 3)
下朝后,政事堂例行议事,嘉禧帝则传来曹御史问话。原本他昨日便想宣人详问青州情形,但平王进宫请罪之时,皇贵妃非要过来看儿子。结果平王其他事都没提,单单先说了被反贼打成重伤的事,求着奉御看诊。后面便是一片兵荒马乱,虽然最终平王被送回王府闭门思过,皇贵妃却是差点哭昏在紫宸殿,嘉禧帝好一番安慰才把她劝走。那时宫门已经落匙,他也心烦得紧,便将宣召曹御史的事压到今日。此时听曹御史细禀完青州之事,和奏章上没多大差别,嘉禧帝只问了句:“平王只是给青莱两州的犯事官员牵线当靠山,没做其他吧?”曹御史小心谨慎地道:“依臣所见的证据,当是如此。”嘉禧帝点下头,又问他是否见到谢煐与白殊如何相处。听完回禀,略有些惊讶:“他们住一处,还共案用膳,不分餐?”曹御史回道:“那一晚的祭礼上,臣所见便是如此。”嘉禧帝露出个嘲讽的笑,低声嘀咕:“太子居然这么怕白三郎给他下毒,不仅得时时盯着,连食物都要同吃。这白三郎也是不行,明明有朕给他撑腰,竟还被太子拿捏得死死的,也不晓得闹点事。”曹御史一愣。嘉禧帝那话说得很轻,即使他注意力全在天子身上,也只隐约听见一些。嘉禧帝没再多说,将人挥退下去。曹御史告退出殿,一边往宫门走一边暗自疑惑——太子是为防毒?可感觉不像啊,若真要防着人,直接把楚溪侯关在营内不是更好?但他很快便压下心思。圣上近几年越来越刚愎自用,认定的事情几乎听不进旁人的劝。而且……曹御史想到疫病的凶险,以及跟着他下村子治疫的大夫们的议论,再对比平王所为,不由得暗自叹口气。太子之才先前一直不显,但经过治疫一事,别说尊奉“民贵君轻”的那一派士子,便是自认久经官场的他,此时心中也忍不住有所偏颇。毕竟,哪个能臣会不想侍奉明主,在史上留一段佳话?白殊回到上景宫,正巧谢煐也刚进门下马。谢煐过来车旁扶他,一边道:“天子赏赐给你不少东西,我已让人送去你院子。直接过偏殿去用午膳?”白殊笑着应声“好”,同时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他腰间。谢煐上朝穿的是黄色的太子常服,此时腰间坠着块龙形墨玉,玉佩下是被衣服衬得不甚明显的明黄色流苏。两人慢慢向偏殿走去,谢煐突然问:“这边离你院子有些远,以后是不是转到寝殿来用膳为好。”白殊听他暗暗加重的“以后”二字,心中一笑,回道:“没什么,反正我饭后都要散步,也不差这点路。”谢煐也就没再多说,进到偏殿自去更衣,没一会儿便换上偏爱的黑色衣服出来。白殊目光再次扫过他腰间,发现玉没有换。此时便是玉佩变得不显眼,下方的明黄色流苏倒是一眼可见。谢煐身为太子,玉佩必然不会少。可换了衣服也没换块更搭的玉佩,显然对先皇后专门找人雕的这一块很是喜爱。这次白殊的目光被谢煐捕捉到了,他顺着看向自己腰间,随手托起那块玉佩:“喜欢?”白殊生怕他接着就是一句“喜欢便拿去”,忙道:“先前我看这玉佩与你很搭,只是都没看出来下面有穗子,现在才知原来是黄色。怎么不换个和太子常服不同色的,还是说有什么规矩在里头?”旁边伺候的冯万川道:“倒不是什么规矩,只是殿下平日里一直戴这块玉佩。殿下又喜穿黑衣,玉佩形状便不容易看出来,咱家只得缀个明黄穗子,免得在外头碰上些只知看衣裳饰物的小人。”大煜对日常颜色的管理并不严格,不管是官员还是百姓,只要有钱,各色常服都能穿得。但唯有明黄这个色,只天子与太子二人能用。因此,碰到看衣识人的,便是看不清玉佩上的龙形,只消看一眼那明黄色流苏,便能知道谢煐身份。白殊听得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谢煐目光看向他腰间,突道:“你似乎都不戴玉佩?”白殊笑笑:“以前不怎么出门,在家里没那么多讲究。偶尔出去,知雨就给我挂个香囊。”说完,他没等谢煐对冯万川吩咐什么“开库房取玉佩”的话,直接续道:“下晌我去见表兄,正好从他那儿淘几块。”谢煐果然没再多言,只道:“卫国公府传来话,唤我们晚上过去用膳。”白殊一口应允:“出趟远门回来,理应去探望一下两位老人。”此时午膳送上,两人边吃边聊着上午的事。听白殊说起平王,冯万川笑道:“张公子听闻平王府下人四处寻医,已然安排人出去散播消息了。”白殊满意颔首。张峤手下的人相当得力,待到白殊睡过午觉,下午再出门之时,永宁坊的大街小巷里都已经传开了平王不能人道的事。作者有话要说: 暗宠古往今来, 再没有什么流言能比这种房中事传得更迅速。白殊让车夫将车子稍微靠边走,挂起窗帘听外头偶尔传过来的一两句“听说了吗”“平王他啊”。甚至路旁茶水摊还有成群的人满脸神秘地聚在一块,偶尔有人嗓门高, 一拍大腿便嚷“难怪满城抓大夫”,接着就是一阵哄笑。车里的小黑转着耳朵,和白殊说:“可惜现在平王被关禁闭,不知道外面已经流言满天飞,气不到他。”白殊揉揉它小脑袋:“会让他知道的。就是我们没动作,二皇子也不会放过这个打击他的好机会。而且平王只有一子一女, 人要是真废了,儿子再出点事, 那他的竞争力会骤降。”小黑不解:“照平王这个情况,他不是应该捂好消息, 偷偷寻医寻药才对吗?他已有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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