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 / 2)
闹,准备这两件盛事的各官署也非常忙碌。今年的冬至很早,在十一月初二。淑妃于九月底被嘉禧帝安排了命妇们的相关事宜,虽然都有定例,但也年年有变化, 实际事务总是相当繁琐,尤其涉及人情世故。加之淑妃从未有过独当一面的经验, 手上又无凤印,名不正言不顺的, 做事实在艰难。最终她焦头烂额地忙了近一个月, 才总算勉强赶在冬至前将所有事情顺理。前段时日, 她母亲高夫人几次让人传话想见她, 淑妃都一直没空。这日总算得了空闲, 便将高夫人接进宫中说话。高夫人与淑妃闲话过几句, 示意她屏退旁人,才与她说起正事:“你舅舅家里在和齐国公府谈九郎与白大娘的亲事,你知道吧?”淑妃不太在意地顺口应道:“隐约听到一些风声, 已经说好了吗?”高夫人点头:“差不多了。十二月有好日子, 先订下亲,过几年再成婚。”淑妃:“那回头我寻摸些好东西备着, 在宫宴上见到白大娘便送与她。”高夫人不作声地看着她。淑妃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高夫人在心中叹口气, 只得耐心地与她说道:“翻过年五郎就二十二了, 他的婚事你有什么打算, 相看好人家没有?”“这个得看陛下。”淑妃不解,“皇子们的婚事全都是陛下安排的,我相看又没用。”高夫人不赞同地道:“那你也得心中有点数,有机会便和圣上敲敲边鼓啊。”淑妃更加莫名其妙:“陛下自有考量,我若说得不合适,反而会惹他不高兴,没必要。”高夫人看她实在不开窍,只得把话挑明了说:“趁着圣上现下还没想法,咱们得给五郎荐个有力的岳家,将来也好和齐国公配合。”淑妃把这话反复思索两遍,眼睛慢慢睁大:“娘的意思,是要五郎和宁王争?这……”高夫人压低了声音:“这什么,你难道就没想过自己当太后?你和皇后虽然都姓范,可到底不是一个爹。如今既然有机会,为何不争一争!”淑妃用手帕捂着嘴,垂下目光沉思。高夫人继续劝道:“说起来,你兄弟又比皇后兄弟差在哪里,不都是进士出身。人家虽说外放,但都在江南当肥差,权力可大着,银钱随便捞。“可你看看你兄弟,如今都还是朝会上没个座的官。不就是因为你爹不是嫡支,你也说不上话。当年皇后要找人帮着争宠,来家里讨了你去,这么多年她又帮过咱家什么?“现下齐国公都看好五郎,你这个做亲娘的可不能糊涂。你想想,这段日子那些命妇们给你和五郎送的礼,能抵得上皇后给你的好几年赏赐了吧。你甘心回到过去吗?”淑妃给她说得眼中渐渐燃起火,却还是犹豫道:“可是平川王和宁王都已经营日久……”高夫人:“他们经营得再久,能有齐国公经营得深?如今皇贵妃被关,平川王被压,我们正好把宁王也往下拉一把,五郎不就突显出来了。”说完,她凑到淑妃耳边,悄悄告诉她宁王与王美人私通之事。淑妃满脸震惊:“这是真的?”高夫人:“齐国公查出来的,那还能假。只要让圣上亲眼见一见,便是不能借此废后,也能让宁王降降爵!”淑妃皱起眉:“可若是被查出来是我动的手脚……”“这算什么动手脚,你只不过给宁王行个方便。若是他自己没那龌龊心思,又哪里会有事。”高夫人安抚完,再压下最后一根稻草:“你想想皇后和宁王都是怎么使唤五郎的,难道你还想让你儿子受一辈子委屈吗?”想到儿子从小就围着宁王打转,什么都得相让,淑妃的眼神终于慢慢变得坚定。从前朝至大煜,冬至一直是仅次于元日的隆重节日。冬至当日一大清早,天子会带领群臣在社稷坛祭祀,随后召开大朝会,再从午间开宴到傍晚方散。总之,一整天都不得闲。白殊三更半夜就被谢煐唤起身,痛苦地束发戴冠,换上新做的棉袍官服,吃点东西便登车出门。马车慢慢往内城而去,白殊在车里打了个盹,才总算清醒些许。不过今日带不了猫,他只得捧个手炉下车,谢煐又给他披上狐裘斗篷。前几天一直在下不大不小的雪,今天倒是还好,至少雪停了。谢煐身为储君,到得稍晚。两人一路从站在寒风中的官员们身边走过,白殊身上的狐裘真是分外扎眼,不知引来多少羡慕的目光。谢煐被领路的小官员引到最前方位置上,而白殊如今是正经“太子夫婿”,只落后他半个身位,身边再无旁人。两人刚站定,主持祭祀的太常寺卿便过来劝:“楚溪侯不可披着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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