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1 / 2)
薛明芳冷着脸来拦他:“孙内侍还有何事?”孙宦官轻叹:“陛下让咱家代为看看太子。”薛明芳怒意上涌,双眼泛红:“六郎都死了,还不能肯让他安生?!”孙宦官陪着小心道:“这话是怎么说的……陛下总养了太子十几年,也想知道太子走得安不安稳。”薛明芳狠狠地瞪着他片刻,才冷哼一声,转身领他进灵堂,亲自推开棺盖。孙宦官凑上前,探头向深深的棺材里看。躺在里面的谢煐面容还算安祥,脸上、脖子、手,凡露在衣物外的肌肤都是死气沉沉的青灰色。孙宦官盯着他胸口看了好一会儿,确认的确没有起伏,又问:“太子是伤在……”“后背。”薛明芳满脸嘲讽,“怎么,你还要把六郎翻过来验验伤?”孙宦官忙道不敢,没再纠缠,痛快离开了。人刚走,薛明芳就听到后方的脚步声,回身见是白殊走过来,对他笑笑,自己也离开灵堂,还把门给关上了。白殊走到棺材边,伸手进去摸摸谢煐耳朵——这个是暗号。谢煐睁开眼,坐起身来。白殊转而戳戳他的脸,笑道:“快出来把妆洗掉吧。”谢煐撑在棺材边,一跃而出,下一刻却是伸手将白殊横抱而起,低头轻碰他刷得暗黄的额头:“一块洗个澡?”白殊一开始想拒绝。两人一路坐车颠簸着回来,虽说发出谢煐的“死讯”之后,他们就放缓速度慢慢走,但还是比前两次搭船累。话都到嘴边了,他突然转念一想,也不知道白泊什么时候会动手,往下肯定天天都得绷着弦,也就现在还能放松片刻。拒绝的话便咽了回去,只伸手在谢煐脸上刮一刮:“那也得先用药水把这涂料洗了。不然和诈尸似的,我怕留下心理阴影。”谢煐一边抱着人往偏殿走,一边温声道:“你脸上的也是。”对着这么一张“病得随时要过去”的脸,便是再俊美,他也只会心疼。白殊看着他眼中柔光,心脏突地跳快一拍——不得不承认,就是诈尸,他家狼崽子怕也是最帅气的僵尸。嘉禧帝乐极生悲,刚得知谢煐“死讯”,第二日就病倒。还一度高热,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不知事,不得不停朝,直到这两日才总算大好。现在他就躺在床上,等孙宦官复命。结果一直等到他吃过午饭,才把孙宦官给等回来。嘉禧帝忙问:“如何?”孙宦官躬身道:“老奴仔细瞧了,的确是太子,看着也的确是……死了。”嘉禧帝心中大喜。多年夙愿终成真,他迫切地想大笑几声,张口却是咳了出来。孙宦官连忙上前给他抚背,又端了参汤来喂,劝道:“奉御说过,陛下要控制情绪,切不可太激动啊。”嘉禧帝就着他的手喝下几口参汤,才压下喉中痒意,又被扶着躺下。对对,不可太激动。这才是刚开始,他还得长命百岁。年长的几个儿子都不争气,他得熬到后面的儿子长起来。嘉禧帝一边在心中念叨,一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平川王府。平川王急躁地在殿中走来走去,时不时望一眼殿外。他不坐,他的幕僚也不敢坐,只得陪站在旁。终于,心腹小宦官奔进殿来,气喘吁吁地道:“打、打听着了!那棺里的,的确是太子没错!”平川王仰天大笑:“他也有今天!”幕僚四下看看,示意小宦官关上门,便凑过来低声劝:“大王,太子既去,您该考虑一下大事了。”平川王一愣,傻傻地回问:“大事?”幕僚眼中带上丝狠意:“陛下前段时日病倒,此时可正是大王更进一步的时机啊!”平川王琢磨了下“更进一步”四字,倒抽口气:“你是说……”幕僚:“大王,您现下的情况,唯有狠得下心,才能登上高位。小人记得,侍中在北衙禁军中有些关系……”平川王思考片刻,发现他一个绝后的皇子要想上位,的确只有逼宫一途。不过,他为难地道:“可岳父最近对我有些冷淡……”幕僚主动道:“请大王给小人一封帖子,让小人去劝劝侍中。只要大王答应日后收养的子嗣都记在王妃名下,想来,侍中不会不心动。”杜侍中当年嫁女儿过来,就是带着这种心思。以平川王如今的情况,杜氏虽然不能再有亲子,却也免了后宫争斗,可以稳稳地坐上皇后、太后之位,杜家自然随之荣耀。平川王再次踱起步,一边听着幕僚再三力劝,反复思量,最终一跺脚:“好,就赌一把!”范昭仪的心腹女官刚接到外面递进来的消息,匆匆走进她的寝殿,将宫人都遣出门外,才附在她耳边悄悄说话。“太子的确死了,平川王府还传来信,说是平川王要逼宫。”
范昭仪将手中茶盏一放,嗤笑:“就那蠢货?”女官却道:“昭仪,这是宁西王的好机会啊!”范昭仪一愣,看向她:“你是说,去向陛下告发,立了功再央他放出二郎?”女官点点头,复又道:“其实事前告发倒不是最佳,若能在危险关头救下圣上,必然能重获圣心。可惜,这个不好办……”被她这么一提醒,范昭仪脑中闪过一道光——还要重获圣心干什么,平川王送出这么个给人师出有名的好借口,不如跟在他后头也逼一回宫,对外还能有个“平叛”的好名声!但下一刻,先前老嬷嬷临终前说过的话又冒出来——切不可动兵逼宫。女官看她发愣,催道:“昭仪,得尽快拿定主意。要告发,便是越早越好。”范昭仪拧着手帕思考,心思却不可避免地往逼宫那边倾斜。想想她与嘉禧帝夫妻这么多年,感情却始终淡淡,只是靠着爹才坐稳正妻、皇后之位。只一个告发之功,她真拿不准能不能换回儿子的自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