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 / 3)
死了一大片的树。次年初夏地里的活儿忙完,她爹拿了绳子和砍刀来砍枯木,准备嫁女娶媳办事置席的时候烧。那天下午突然变天了,她给她娘说了一声,拿了斗笠要给她爹送去,就走到她现在站的地方,毫无察觉的被人抡了一棒子,只瞟到一个斜愣的阴影就昏了。等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在堰塘里了,看着村里的人打捞她。“姐?姐!”杨小弟转回来对着她耳朵大喊,“发什么呆啊?再磨蹭爹要发火了。”走老远了发现少个人,他爹的老脸黑得像抹了锅底灰。杨柳搓了搓指尖,回头又看了一眼,轻快地往前跑,窃喜道:“反正不会对我发火。”多气人的话,但又是实话,反正他长这么大没见过老头子对他大姐二姐动过一指头。到了砍树的地方,这姐弟俩被杨大哥叮嘱跑远点,“放树的时候别过来,小心被树枝捎了脸。”杨柳大堂哥爬上树,在树干上系两根粗绳,下树后从树根开始砍。杨柳等了好一会儿,发现才砍了个指头粗的口,就跟着小弟四处寻摸,找能吃的果、扒兔子洞、掰干在树上的黑木耳。从山雾漫漫到露水干透,草叶上洒满斑驳的光晕,砍树的四个男人衣衫湿透,斜拽着绳索嘿呦嘿呦的使力。杨小弟见了也跑过去跟在父兄身后拉绳,被训斥了又翻着白眼过来。杨柳没顾上安慰他,蹙着眉头盯着她大爹的方向,放树的方向她不懂,就昨晚听她大哥含糊了几句,也起不了作用。“哎呦!”她大喊一声,摇着双手让她爹和大伯停下,“我心口疼的厉害,还特别慌,是不是要出啥事?”杨老汉粗喘口气,心里后悔带两个小的过来,净是事儿。“你俩滚远点,啥事都没有。”杨柳才不理他,蹲下身继续演,“不行,我慌的很,总觉得会出事,爹,你跟大哥能不能……”她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她大爹,意思不言而喻。杨大爹尴尬地咳了咳,“那歇一会儿看看柳丫头还慌不慌。”说着拿了砍刀带着儿子继续去砍树根。“大哥你别搭理她,我们继续。”杨老汉点了点面色红润的丫头,看来他这段时间是太好说话了。“大哥……”“等等,老二你过来看。”杨大爹吹尽木屑,让他儿子跟大侄子一起拉着绳子往用一个方向使力,俩老头撅着大腚跪在地上眯眼细看,“木头断裂的方向跟我俩预想的不一样?”按照这个态势,这棵树倒的方向不是往山下,而是他跟他儿子拉绳的方向!只是想想就出一身的冷汗,这下轮到他心慌了。“不用拉了。”他喊了一声,起身问杨柳,“柳丫头,你现在可还心慌?”“好多了。”杨柳还蹲在地上没起来,有一演到底的架势,眼神不定地问:“真有问题?是不是放树会砸到我爹和大哥?”两个老头不说话,转身嘀咕一阵,拿了砍刀又砍了好一会儿,调整了方向继续拽绳索,这下是沿着预估的方向倒了下去。“先回去吃饭,树搁山里晒个几天去去湿重再来抬树。”杨老汉发话,实在是险,今儿要不是有二丫头跟来,他大哥跟他大侄子有没有命下山都不好说。刚进家门杨柳就噼里啪啦跟她娘炫耀,过了一会儿她大娘提了两只脖子上还在淌血的公鸡过来,怕二弟家不要,她直接在家给宰了。进屋看杨柳眉开眼笑又满脸得意,她紧绷的心也一下松开了,之前想的有的没的也散了干净,抱着杨柳说:“柳丫头该是我家的闺女才对,莫非你们老杨家隔了肚皮还连着心?”“那还真说不准,亲侄女和亲大爹,合该有这个缘分。”杨母从屋里掏了个黄符出来,“嫂子,回去烧了给大哥喝,实在不安心再去给祖宗烧烧纸磕个头。”杨柳大娘留下两只鸡揣了黄符走,说她明天去镇上买菜,明晚都去她家吃饭。杨柳坐在檐下拔鸡毛的时候得意地冲老汉咂嘴,“这下不冲我吹胡子瞪眼了?”杨老汉垂下眼用力吸了口水烟,又不说话了。“嘻嘻。”她心情好极了,这招好使,到了秋天她若是还没摆平程石头,等她姐让她相看那个癞头的时候她就来这招。先不说她的死跟那个又矮又黑的癞头有没有关系,单是被他缠上就糟心极了,多出不少麻烦事。作者有话说:程石头:又是不能出门主动偶遇的一章耗时两天,一副葳蕤的山景和一副日头西沉时光怪的老林挂在了墙头,程石倚着门就着西斜的落日背着光盯着两幅画,像是又回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那个夜晚,卡着他腿的树根像是从地里爬出来的恶鬼,死死绑住了他,越动缠的越牢。老仆赶了一群麻鸭回圈,提的篮子里有二十来个鸭蛋,上面糊的有淤泥,也有鸭屎。见厨娘端来饭菜,他打水把鸭蛋泡在水盆里,喊书房门口发愣的人:“阿石,吃饭了。”程石拄着拐跛脚过来,望了眼天边绚丽的晚霞,让老仆把饭桌搬出来,“我们坐院子里吃。”乡下宅屋空旷,邻里毗墙而居,笑谈斥骂声晃在耳畔。隔壁半大小子牵牛回来,进门大声喊饿嚷着问饭,乡间小道上有小童骑棍追撵,农夫挑着一担水咯吱咯吱地走在路上,桶里的水荡出来泼洒在黄土地……“这大抵就是前人向往的隐居避世般的生活吧。”他轻声嘟囔。老仆不大明白主子拽文弄字的酸话,挟了个鸭腿放他碗里,想着以形补形,“我自己养的麻鸭,捞了杂鱼和黑螺砸碎喂的,散养在田边地头,肉质紧实不肥腻,你多吃点,早日养好伤。”想着程石好些天没出过门了,他问:“明天我去西堰捞黑螺你可要去?种的早的菜籽也开花了,黄灿灿的,你指定喜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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