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1 / 3)
“久仰大名。”程石拱了拱手,“能迎徐襄公登门是我的荣幸,何谈冒昧。”“什么大名?好吃的大名?”徐襄公豪爽说笑,寒暄几句直奔主题:“半月前从你大舅手里尝了只香味浓郁的熏鸡,听说还有味道更好的熏鸭,我禁不住嘴馋,等了十来日一直没等到货,只好自己找来了,今日能否卖我几只?”“说买谈卖就见外了,若是有空不如住几天,我家不缺安置的地方。”程石领着他往外走,从墙上取了顶草帽给他,“我带你去看看。”熏肉房的竹竿就没有闲着的,最靠近门的是才挂上去的,颜色还是肉色,越往里,鸡鸭鹅身上的颜色越深,烟黄色,焦黄的,浅褐色。“插着竹签的是山里散养的鸡鸭鹅,个头小的是山里的鸟雀,其他的都是在村里买的鸡鸭鱼。”程石给他介绍,“一直没送去县里也是为了等山里的鸡鸭鹅熏好。”微黄色的油水滴滴答答从爪尖和鱼尾掉落,掉在烟雾缭烧的火堆里发出“呲”的一声响,火炭烙荤油,又混着青涩的草汁和淡淡的松香,徐襄公咽了咽口水。“在家住几天,我让人把这些都做出来给你尝尝。”程石再次邀请。“好。”徐襄公这次没有犹豫。程石搬来靠墙的木梯,把最先挂上去的熏鸭取一只下来,鸽子、斑鸠和麻雀的个头小,挂的晚反倒是已经熏好了,他取了一串下来。“鸽子用蒸的,斑鸠爆炒,麻雀炖汤。”徐襄公开口指点,他吃得多,自然知道什么样的食材怎么做最好吃。程石把原话传给春婶,转过身带客去西山,他还要去给果树缠草保暖,让徐襄公带着镖师随便在山里转。他这一进山,半下午一直在松树林里捡鸡蛋没出来,还是程石忙完手上的活儿去喊他,他才意犹未尽的下山。家里的饭菜也快好了,熏房里冒出的浓烟都没遮盖住诱人的肉香,六只狗都口水嗒嗒的守在偏院,主人回来了也是心不在焉地摇摇尾巴,眼睛瞅都不瞅一下。“汤已经炖好了,你们洗手上桌,只剩斑鸠还没炒了。”春婶系着围裙出来,把剁下来的鸟pi股和鸟头都扔给狗吃麻雀熏了半个月,个头比狗爪子大不了多少,洗掉烟灰后就剁了头和pi股,直接炖的整只,加了几块最不出味的莲藕,为了好看丢了几颗红枣。杨柳舀了一勺在碗里,鸟皮跟肉已经融为一体了,咬一口下去,骨头是酥了,肉软软弹弹,连着最外层那层鸟皮,又多了丝嚼劲。蒸的鸽子肉表皮油润,大多数油脂在熏烤的过程中已经流失了,经水蒸气一蒸,最后的那点油水浮出表皮,又顺着水珠滑落在瓷白的碟子里。“斑鸠肉来了。”春婶端着碟子过来。“春婶快坐下吃,味道好极了。”杨柳咽下嘴里的肉说话,手上的动作又稳又准,挟了一筷头斑鸠肉到碗里。经油爆炒后,斑鸠肉很紧实,表层是油和佐料的味道,嚼开后,烟熏的味道冒了出来。鸽子麻雀和斑鸠终究肉少,吃得不过瘾了再吃块儿肉多的鸭肉,唇舌被细嫩的肉裹住,咽下肚时满足的紧。吃到最后再来碗荤而不腻的汤把肚子填满,春婶擀的面条都没煮就已经饱了。用茶水漱口后,程石问抱着肚子靠在椅背上的男人:“徐襄公,这顿饭菜如何?”“极好!”徐襄公不吝夸赞,“食材好,怎么做味道都差不了。”“你觉得哪道菜最好?”程石追问。“熏鸭,肉质极好,肥瘦恰恰好。我在别的地方也吃过熏鸭,用再重的佐料也掩盖不了本身的膻味,你家养的鸭子特殊在于本身膻味就淡,烟熏后味道更淡,吃到最后还有丝陈皮味,很解腻。”徐襄公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说:“等我回去了我跟县里酒楼食馆的东家说说,他们引起为傲的食材该换了,抱着鱼目当珍珠。”“劳烦了,我明天宰只鲜鸭再让春婶给你做道菜。”程石跟杨柳对视一眼,这下是彻底放心了,最好的食材捏在他们手里,这个不用担心被人模仿了去。作者有话说:嗨,早上好鸭乡下天黑入眠, 没丝竹乱耳,更没美酒美人取乐,躺在床上闻着从门缝窗隙里逸进的淡淡青烟味儿, 思绪慢慢混沌。一夜好眠,徐襄公是被廊下院中杂乱的脚步声和狗子扑咬打闹的嗷嗷声吵醒的, 他睁眼看见昏暗的环境有些回不过神, 窗外只有丝丝亮光。“没下雪?”他披上棉袍开窗往外看,天边蒙蒙亮,清晨的村庄还陷在青黑色的薄雾里, 瓦沟挂上薄霜,嘹亮的鸡鸣飘荡在清冷的风里。程石好笑地摇头, 他一早推门也是看有没有下雪,大师还是大师, 断定得准准的。“有雾的早上会是个好天气。”一个飞腿踹上沙包,喘气的功夫他说话,“我们夫妻俩待会儿用过早饭要去镇上卖鱼卖鸡鸭,不能招待你, 你随意逛逛, 或是坐院子里晒太阳也可。”“好。”徐襄公也不急着洗漱, 拢着衣角临窗观看院里的俩人练拳脚, 随他出门的镖师年纪三十上下,正是力壮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他把门外的石碾子搬了进来,像牛一样拖着石碾子跑,也把院落给人家整平了。见程石对着沙包杵了一会儿就开始拿汗巾子抹汗, 不由诧异:“这就不练了?”“嗯, 我不比郭顺, 我就是个花架子。”程石承认的坦然,进屋端了碗水站廊下喝。院子里拉石碾子的镖师丝毫不受两人的影响,手臂弓起,沉下下盘,用核心力量拉动一两百斤的石碾子滚动。“按辈分,郭顺当喊你什么?”徐襄公好奇,“你二十来岁?我儿子比你小个几岁,也别喊什么襄公了,喊我徐叔。”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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